纪骋怔愣很久，才说：“对不起。”
“如果我当时的立场，再坚定一些……”
“没用的。”凌向暖发现，她最近清醒了很多：“在你的心里，永远都是你的父母比较重要。”
“说真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以前我们两个之间的种种。”
“也想了我最近的日子。”
“虽然一开始不怎么样，只会依靠男人，但最近也有明显的转变。”
“开始模仿着姜安然她们，姜安然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现在好了，我真的在模仿中，走出了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
唯一的缺点就是……
她只是单纯的模仿，并没有吃透这么做的精髓在哪里。
等她在做一段时间，彻底吃透以后，她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凌向暖甚至觉得，可能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她就会成为一个小富婆：“我可以自己赚钱自己花，甚至还能养活我的孩子。”
“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弄明白这一点后，我才真正的弄懂我对你的态度，为什么不好。”
纪骋也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很简单啊。”凌向暖忽然觉得，能够平静的跟纪骋说这些，就代表事情已经过去了：“因为我不甘心，却又舍不得。”
“明明当初是你说我爱我，明明我也已经爱上你了，明明只要你立场坚定一点，我们就能够幸福的过到老。”
“可你的父母撒谎，说公司破产……”
“哪怕我告诉你真相是什么了，你还是选择无条件地站在他们那一边。”
“甚至同意跟我离婚。”
凌向暖的眸子里，还有着盈盈的泪意：“这对我来说，怎么不算是背叛呢？”
“所以我总是有怨气，也恨你。”
“恨你抛弃了我。”
“却又因为爱你，舍不得放手。”
“不过这所有的情绪，都在最近消失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
凌向暖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为什么人要忙起来。
因为大脑被赚钱两个字填满以后，很难在想到别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在赚钱方面，只要找准了方向，就一定能够得到回报。
在其他方面，就不一样了。
凌向暖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在跟着沈修做项目，成绩也还不错。”
“不然等你的项目结束以后，你就回到你爸妈的身边吧。”
“纪骋，我不想要你了。”
“轰隆隆！”
纪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简直疼得要裂开了。
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以前跟凌向暖离婚，凌向暖回国的时候，他即将失去凌向暖的感觉，都没有像是这样强烈。
纪骋注视着凌向暖。
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她的表情看起来分外的温柔，甚至也多了一股从容。
跟往日完全不一样了。
凌向暖以前，是无条件的信任他，无条件的依赖他的。
哪怕跟慕延辞在一起了，也总会联系着他。
他就知道，凌向暖的心还在他这里，即便是因为赌气跟慕延辞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可那样的笃定，在此刻，完全被打破。
她有自己的能力，可以赚钱，那么以后就不会在贪图他的钱，更不会图慕延辞的钱。
纪骋忽然有些惶恐，既然这样，那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凌向暖？
他想不出来，只能搬出来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一旦我离开，那你和孩子怎么办？”
“我会和慕延辞，一起照顾我们两个的孩子。”凌向暖现在觉得，爱不爱情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至少……
没有爱情的这段时间，她反而越过越好了。
纪骋一字一顿的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慕延辞知道了孩子的身份呢？”
“到时候你一个人孤立无援的……”
“你要怎么处理，怎么面对？”
他有些焦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我才会要求你，不要告诉慕延辞。”凌向暖语气分外的淡定：“只要你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纪骋不说话了。
凌向暖接着说：“即便他真的知道了，那也无所谓……”
她已经过了必须要一个男人的年龄了。
凌向暖轻笑着说：“反正我现在能赚钱，就能解决掉这些问题，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而且……”
“你父母那边，最近频繁的联系我们，应该是公司里又出事儿了。”
凌向暖平静的陈述着：“你作为他们的儿子，留在这边，估计也还是会担心他们。”
“纪骋，留在这里你什么都顾不到。”
“还不如回去。”
“至少你可以保得住你的亲情。”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锤在纪骋的心里，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他泛着泪光的眸子，注视着凌向暖。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凌向暖再说。
说她的心路历程，说她受的委屈。
说她现在的进步……
他好像也从话里听出了凌向暖的改变。
原来在凌向暖离婚以后，也还是个小女孩儿，是他的无能，让凌向暖成长了这么多。
不在依赖任何人了。
纪骋心疼得厉害，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逞强：“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凌向暖已经在脑海之中，无数次的预演了现在的这一幕，她本来以为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了。
可事实证明……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是付出真心对待的男人，等到真的要结束的时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但凌向暖觉得，她的立场还是需要强硬一些：“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纪骋盯着凌向暖，然后摸出手机，给纪父打电话。
凌向暖就在旁边听着。
纪骋说：“你们不是希望我回去吗？”
纪父有些诧异，刚才凌向暖还跟他们说，等她跟纪骋见面以后，会劝纪骋。
这才过去多久，纪骋就要回来了？
难道凌向暖真的劝纪骋了？
纪父愣了很久才说：“对啊，我跟你妈妈都想很久了……”
“那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收尾以后，会回去的。”纪骋见对面的凌向暖，始终没有阻止的意思，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