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的确是为了见到吴家人才会出此下策,她若不这样说,那小厮说什么也不会再去给她通传。
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她做人做事还是很有原则的。
但她现在实在顾不上给裴大夫人看病,想了想便道:
“等我爹爹平安了,我会来府上给裴大夫人瞧瞧,我上次瞧她状态虽然不好,但也应该能拖到春天的,她的病加重,定是又动了怒或是喝了酒!
晚一点我叫人给你送张药方过来,你熬了药给给你母亲喝了,应能缓解些她的痛苦!”
白芊芊一说起她专业方面的事儿,气场直接升高到两丈八,裴修远看着他的脸,莫名生出一种错觉。
他好像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子,她怎么会是白芊芊!?
白芊芊说完这话就跟吴文瀚离开了裴府,留下裴修远站在府门前一阵恍惚。
白芊芊说的都对,他父亲纳妾那日,母亲不仅动了怒,还喝了酒!
她那日只瞧过母亲一眼,居然就能看出这些来!
……
白芊芊和吴文瀚赶到县衙时,白成和的案子已经过了一遍堂。
仵作在熬药的盆子里发现剩下的药汁里混有给马配·种的药粉,而不管是那包药还是盆子,最后都是从白成和这边交给花小月的。
所以,要么是白成和在药里动了手脚,要么就是秦丽娘把东西转交给花小月时,在药里做了手脚。
戴县令觉得这案子没什么可再查的,打算把两个人都关起来,好好审一审就知道结果了。
可白成和见他们要把秦丽娘也押进大牢,就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说他是不小心把药粉抓进药包里,这件事儿跟秦丽娘毫无关系。
戴县令见他认了罪,便把白成和押进了大牢里,虽然遗憾没能把秦丽娘也关进大牢里,但今日在外听审的百姓很多,他也不好意思做得太明显。
最后只能将秦丽娘放了。
白成和为了秦丽娘认罪,秦丽娘怎么会愿意,被放出衙门后她就一个劲地垂着鸣冤鼓,衙差们拿着杀威棒想要赶走秦丽娘,景华就跟衙差们打了起来。
等白芊芊和吴文瀚赶到的时候,景华把两个衙差打得鼻青脸肿。
衙差又唤了人,要将景华抓起来,白芊芊走上去塞了银子也没管用,还是吴文瀚亮了身份,这几个衙差才作罢。
“吴公子,别为难咱们几个了,那姓白的都认罪了,你们就是把鼓敲漏了也没用啊!”
“认罪?我爹为何会认罪?”
秦丽娘眼圈一红,咬着牙愧疚地道:“都是我连累了师傅。”
听秦丽娘把堂上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白芊芊心里越发着急了,吴文瀚进了衙门打听了一圈情况后也是一脸凝重地出了衙门的大门。
“吴公子,事情怎么样?”
吴文瀚摇了摇头,闹出了人命,而且许多百姓都瞧见了,就算他搬出朱家,最后也只换得不会给白成和用刑而已。
也许沈元成出面还能把事情压一压,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可不敢乱用沈元成的名头。
“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白叔叔暂时不会有事的,你们也先回去再看看有没有线索证明白叔叔是无辜的。”
白芊芊也知道不能太为难吴文瀚,点了头,带着秦丽娘和景华回了家。
一路上,白芊芊让秦丽娘将昨日发生的事儿一句不落的讲给她听。
待听到余婶子送汤给白成和时,白芊芊就紧紧蹙起了眉。
“八成是那汤有问题!”
秦丽娘也点头道:“是,我也这样觉得,我也跟县老爷说了,可余大婶说我冤枉她!
我真是糊涂,把那汤给倒掉了,现在我们没证据证明是余婶子在汤里下了药。”
白芊芊觉得这事还得从余婶子身上找突破口,打算回到家后与景荣商量对策,可进了家门,却不见景荣的踪影。
韩氏说景荣回来后去了白家铺子呆了一会儿,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日落月起,戴季同带了几个姑娘,陪着戴县令对饮。
“叔叔,那白成和就是白芊芊的爹,上次我在这小妖精手里栽了大跟头,这回您可不能轻饶了他!”
戴县令揉搓着怀里的娇花儿,半晌后才道:“没那么简单。”
“嗯?为啥,我都打听过了,那就是个穷卖药的,在平阳县没啥亲友,他害死了人,就该偿命!”
戴季同一想起自己损失的三千两银子和还没等碰到的两个美人就火大。
“他是穷卖药的不错,可吴家人为了他来了好几次了,还有裴家,裴家三公子也亲自来了一趟,他们过问了案情,都说那白成和是无心之失,构不成什么重罪。”
戴季同气得咬牙:“跟裴家又有啥关系,他们怎么也参合进来了?白芊芊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戴季同想起了白芊芊那张脸,挑起了一根眉头,“莫不是个万人骑的。”
戴县令拿起一根竹签插了一块水果,喂给了怀里的少女,“一个穷买药的而已,你也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正事儿要紧。
左右他是害死了人,再轻判也要打几十个板子。我瞧他也不怎么结实,抗不扛得住就不知道了。”
戴季同明白了他叔叔的意思,心里就畅快了许多。
“那史姑娘的父兄不日就要到平阳了,你既然想抬举那史如雪的身份,就得安排他兄长参加院试,莫要在小事上耽误时间了。”
戴季同忙应了声是,戴县令又道:“你也上进一些,下次秋闱入了榜,我也好帮你某个职位。”
叔侄俩闲聊了一阵便散了,各带着各的美人儿,帐中掀浪去了。
戴县令勤奋忙活了半夜,以为第二日应该不会再有事发生,结果和前一天一样,天刚蒙蒙亮就被鼓声惊醒了。
戴县令咬着后槽牙从床上爬起来,扶了扶自己的腰,披上衣服就走出了院子。
一个有眼色的衙役端着杯漱口茶水递到了戴县令面前,戴县令漱了口,拧着眉毛道:“又是什么事啊?”
“大人,还是昨天那案子……那犯人的女儿女婿来告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