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外宅,不久前,婆子将白芊芊跟秦丽娘安顿在宅子里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便去找戴季同邀功了。
戴季同得知婆子得了手,非常满意,赏了婆子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便起身去了那个院落。
进了屋子,他就瞧见床上躺着两个美人儿。
一个如塞外的冰山雪莲,另一个则如华宫里醉人蔷薇。
若说好皮囊,这天下多的是,平阳更是出美人的地方。
可这两人身上均有一种特别的味道,竟让戴季同一时看得入了神。
因为叔叔的关系,他早就娶了合昌签判的庶女为妻,妻子长得是中人之姿,还很善妒,只给他把陪嫁的丫头开了脸。
他也不是傻的,明白要为了前程粉饰太平,就私下购置了这个外宅。
以前他也不过将这外宅当做自己的享乐之处,可今日他竟生出了些留恋来。
他抚摸着秦丽娘的脸,心想怪不得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若秦丽娘愿意,他甚至有将她带回戴家的冲动。
床上,两个美人仍然晕睡着,戴季同褪下长衫便要上床,门外却响起一个丫鬟的声音:
“爷,那位章婆婆到了。”
戴季同不悦地道:“叫她直接去荷香园就好了,叫我作甚,难道还让本少爷亲自去接一个药婆不成?”
丫鬟为难地道:“史姑娘说想见您……章婆婆与颖儿说做那个……以后可能会影响子嗣的事儿被史姑娘听见了,她便吵着说要见您……”
戴季同蹙眉,觉着史如雪这女人还真是麻烦,这天下哪有想得到什么东西却不付出代价的好事儿!
他瞧了一眼床上的两人,想着反正都已经进了他的宅子,自然是跑不了了,倒也不急于一时,便起身穿上衣服去荷香园见史如雪了。
离开前还叮嘱丫鬟守好这个门儿,别让里边的人跑了。
戴季同来到荷香园后正瞧见史如雪坐在那里哭,章婆婆一脸麻木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
另一边,白成和在景家等了半天也未见两人归来,实在是坐立不安,最后叫上了老刘一起出门去找人。
两人刚要出城,就瞧见了拉着驴子往回走的景华。
这小子一身的狼狈,好像使了吃奶的劲儿拉着驴子,可驴子却不想往前走,偶尔还倒退几步,惹来行人一阵哄笑。
白成和的嘴角直抽,这才知道他们为啥会耽搁这么久的功夫。
心稍稍安了下来,迎上去对景华道:“华哥儿,你别拽了!”
景华听见白成和的声音回头瞧见白成和跟老刘走过来,脸上一红,低声唤了一句:“白叔,刘叔。”
“让你刘叔赶吧,回头让你刘叔教教你,你这么使蛮力可不成!”
白成和一边说一边去掀车帘,“芊芊,我想吃上次你做的那个锅包肉了,晚上咱吃锅包肉吧,我去割二斤肉,你们先回家……”
话说到一半,白成和才发现车里没人。
他瞪着眼睛瞧了又瞧,转头去看景华,景华也是一脸的疑惑,道:“白叔,三嫂不在车里。”
“她去哪了?”白成和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长安街黄夫人找秦丽娘去医她家里的花儿,三嫂也跟着去了,她们还没回家么?”
白成和心里咚咚直跳,只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老刘,快,你赶车咱们去长安街黄家瞧瞧!”
白成和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的严肃,老刘也不跟他拌嘴了,利落地上了车,催着驴车就朝长安街赶去。
这驴子突然变得格外听话,行了一阵儿,就到了长安街黄家。
白成和下了车立刻去敲了黄家的门,见到开门的小厮,就问他白芊芊二人是不是还在府上。
开门的小厮被白成和问了个大睁眼,他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秦姑娘白姑娘的。
景华瞬间就急了,“不在这?这怎么可能,我亲耳听那婆子说是长安街黄家!你们快点把人交出来!”
小厮冷声喝道:“你这人有毛病吧,我们家老爷和夫人好几天前就去了府城了,根本不在家!”
听了小厮的话,白成和的心瞬间就跌落到谷底。
景华也没好到哪去,还想要冲进黄家找人,却被几个黄家的家仆给哄了出去。
直到小厮关了门,白成和的脑子还嗡嗡作响,还是老刘把他唤回了神儿。
“老白,你先别胡思乱想,没准儿两个丫头都已经回去了!”
“老刘,你,你先回家一趟,瞧瞧她们回来了没,如果她们不在,你出城一趟,到城郊安老先生府上给我女婿捎个信,如果找不到人,就去南泽街最大的那个宅子找我!”
“好!”
老刘执行力很强,什么也不问白成和接下来要干啥,直接驾着驴车走了。
白成和想起狗宝的异常举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可那宅子一看就是平阳县哪个权贵的,他根本没法硬闯进去找人,还会打草惊蛇。
白成和的脑子里想起了在那府宅前下车的那个老夫人,还有丫鬟身上背着的药箱,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白成和朝景华打量了几眼,瞧他瘦瘦白白的,觉着这办法也许能成,便拉着还要去叫门的景华道:“别敲了,快跟我走!”
两人来到一家成衣店,选了两套较为宽大的衣裙,老板娘以为白成和是给自己婆姨买的,收银子时还夸赞白成和是个好相公。
谁料白成和问老板娘有没有能换衣裳的地儿,老板娘硬着头皮指了指后院。
白成和就拉着景华去后院换上了女子的衣裙,还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景华本是拒绝的,白成和就怒道:“你要是想让你三嫂回不来,你就滚回家去!”
他这话说的不为不重,可别说是景华,这会儿皇帝老子耽误她救闺女,他也照骂不误。
景华在心里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乖乖地换上了女装。
出了后院儿,老板娘瞧着换上了女装的白成和,尴尬地递给了他一个铜镜。
他这才瞧见自己下巴上能编辫子的胡子,忙又跟老板娘借了刀子,把脸上的胡子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