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木射这样的活动都是有彩头的,今日记分的人是吴文瀚的一个同窗,他面前摆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朱孝由的一块玉佩和吴文瀚的一把镶着宝石的弯刀。
场内,刻着字的红色牌子已经倒下了七个,黑色的也倒下了三个。
而一旁的红色旗子已经插出了五根,蓝色旗子只有寥寥两根。
朱孝由瞥了一眼自己的战果,笑着对吴文瀚道:“表弟,这弯刀可是你自愿拿出来的,输了可别写信给我母亲告状!”
这柄精巧的弯刀是沈元成赠给吴文瀚的,他刚刚瞧史如雪喜欢,就激了朱孝由将弯刀拿出来做彩头,想赢下弯刀送给史如雪。
吴文瀚看见表哥那嚣张的样子气得牙痒痒,“表哥,你甭得意,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他瞧了一眼身边的万家小姐,长长叹了口气,这姑娘定是被他表哥那桃花眼给迷晕了头,不知道跟谁一伙的了!
发了三个木球,全都击中了黑色的牌子,竟还不如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史姑娘!
万家小姐有点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发木球的时候,总是想去看一眼朱世子,这才击偏了。
要是因为她让吴文瀚输掉了寿清郡王送的弯刀,吴文瀚一定会恨死她了吧!
万家小姐怯了场,为了不得罪吴文瀚,她只能扶着手腕道装可怜道:
“吴家哥哥,我,我今天手腕不舒服,拖累了你……要不你换个人跟你一起玩吧。”
朱孝由在史如雪面前有点膨胀,就朗声道:“表弟,你随意换人,要不表哥让你一分也行。”
吴文翰知道朱孝由在激他,他才不上当,既然万小姐和表哥都同意换人,他才不会客气呢!
于是他回头就往身后瞧了一圈儿,一眼就看见了一脸好奇的景乐。
吴文翰还记得上次在锦花斋遇见史如雪的事儿,他觉着这史姑娘心眼挺多的,上次打马球的时候得知她与表哥相识还告诫过表哥。
可他表哥却说他是个没开窍的,什么也不懂,让他少瞎操心,还半夜扒了个丫头塞到了他的房里,可把给他气坏了!
于是他转了转眼珠,朝着景乐挥了挥手,“景姑娘,你来帮我吧!”
他这一声呼唤,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景乐的身上,有几个满眼期待的姑娘瞬间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景乐害羞的眨着眼睛,她从来都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虽然小时候爹爹带着她和三哥四哥一起玩过投射,但那都是胡乱玩的,没有什么规矩。
“我,我不会呀……”
这么简单的游戏居然都不会?周围的小姐们都向她投来有些嫌弃的目光。
有几位没见过景乐的,就对身边的人询问道:“哪来的乡巴佬?”
“好像是锦花斋景家的小姐。”
“锦花斋?哼,连暴发户都算不上,怎么跑到寿宴上来的?吴公子居然还特地邀请她一起玩?!”
说话的小姐咬牙切齿的,另一位就笑道:“哎呀,有人出丑才好玩呀,都玩的那么厉害,朱公子怎么会高兴!”
几位小姐都觉着这话很有道理,就都含着笑等着看景乐出丑。
吴文瀚听景乐说她不会玩,愣了愣,这才想起景乐生长在乡下,可能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
他有点后悔,倒不是害怕景乐连累他输了,而是觉着自己让景乐难堪了。
吴文瀚瞧着那弯刀叹了口气,输就输了吧,身外之物而已。
他刚想找个借口不再叫景乐上场,继续跟万小姐发完剩下的几个球,可一旁的史如雪悄悄的拉了拉朱孝由的袖子,柔声道:
“朱公子,别让表妹上场了,她没玩过这些,输了我可能会难过的。”
朱孝由就蹙了眉,如雪姑娘为何事事都要委屈自己来迁就景家这些人?
他再看向景乐时,眼里就染上了几分迁怒,“没玩过有什么打紧,如雪也是第一次玩啊!这位景姑娘看上去就是个心思灵巧的,一定学的会的。”
朱孝由的话让景乐将那嘟嘟的小嘴抿成了直线,朱公子直接叫表姐如雪,却叫她这位景姑娘,好像与她根本就不认识一般。
她觉着自己的鼻子有点发酸,胸口像是压了块儿石头,她从没有过这样难受的感觉。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朱孝由对史如雪的维护,有几个姑娘惊讶地道:“咦,原来史姑娘也是第一次玩木射啊,居然玩的这么好!”
“是呀,发了两球都中了红牌呢!我玩这么久也没这准头!”
史如雪瞟了一眼人群后站着的沈元成,暗暗扬了扬嘴角。
他是来看自己的吧,那自己绝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吴文瀚暗骂了自己两句,他本想让景姑娘把那个史如雪比下去,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儿。
吴文瀚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咬着牙道:“还是有始有终的好,万姑娘,你的手还能坚持吧。”
他朝万小姐使了个眼色,可万小姐瞧吴文瀚那表情,错以为他是怕输了弯刀,不想让自己在继续下去,只能含着委屈道:“好像……不行……”
吴文瀚:……
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猪队友!
吴文瀚还想跟万小姐说两句,景乐就走了出来,拿起了一个木球在手里瞧了瞧,有点难为情地问道:“击中红色牌子就行吗?”
吴文瀚点了点头,因为有姑娘一起,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玩法。
“那我试试。”
景乐偷偷看了朱孝由一眼,可朱孝由的眼睛始终落在史如雪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出来,可此时她只想把心里的难过与手中的木球一起丢出去。
眨眼间,景乐手里的木球迅速从地面滚了出去,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木球已经砸中了场上的一个牌子。
“是良字!”
有个眼尖的公子用力拍了一下手,赞了一声,“好准!”
吴文瀚呆了呆,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景姑娘好厉害!”
“我,我也是瞎蒙的!”景乐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垂,觉着这游戏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