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沫屑涂抹在银针上,银针的头部并没有发黑。
大夫将银针放下,又用手在那晚上摸了摸,放到嘴边尝了尝。
走到南宫尚宇面前。
“禀告殿下,此碗中并没有毒,”
没毒?南宫尚宇顿时觉得很是奇怪的很,那既不是毒害的,又是如何死的呢?
他看了一下旁边的刘文辰,“文辰,依你之看?”
刘文辰还处于懵逼状态,不过这样一想,倒也能明白些许。
想必南宫尚宇是以为这三人是被毒害死的吧?
“王爷,容我查看一番。”
刘文辰说着,立马走上前,在尸体面前蹲下。
他将莫修染的尸体全部查看了一番,结果却是和南宫尚宇看时一样。
全身上下依旧只有脖子处有勒痕,这勒痕虽不深,但能看出悬过梁。
“王爷,依末将看,这人估计是自杀。”
南宫尚宇伸手摆道,“非也,本王之前也觉得是自杀,可去时,发现他们脚下并没有凳子,而是直接挂在梁上,所以,自杀不大可能。”
刘文辰听着南宫尚宇如此说,没有再说什么。
他将莫修染的身体给翻转过来,再次查看了一番。
就在刘文辰触碰到莫修染的后脑勺时,突然感觉自己手触碰到了疙瘩。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东西挺硬的。
看向南宫尚宇,“殿下,有东西。”
南宫尚宇脸上神情变了变,走到刘文辰身旁,同他一起蹲下。
刘文辰试着将这东西给拔出,可貌似这个很紧,要想拔出来有些费劲。
不过他想,这应该也是线索之一。
他手莽足了劲,一把将那东西给拔了出来。
当东西拔出时,只见后脑勺也有鲜血微微跟着溢出。
他与南宫尚宇相视一看,都觉得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刘文辰微微转身,伸手朝那妇人家的后脑勺摸去,发现竟也有一根一样的铁粗针。
竟连他们的孩子也一样。
若不是刚刚刘文辰碰到莫修染的后脑勺,怕是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东西,这东西不大,更何况还有头发挡着,若想察觉,这很难。
而刚刚南宫尚宇说,这人不是自杀,大夫也查出那碗中并没有有毒物,那想必这一家人死,和这个脱不开关系了。
“王爷,你看……”
他将三跟铁粗针放在南宫尚宇面前,这三根铁粗针并不大,上面都沾满了血。
按理说这么细的粗针,怎么可能插入人的后脑勺,要知道人的颧骨可是很坚硬的,又何况是后脑勺骨呢?
至于这三根粗针,也都是比平常的真要粗大些,但也没粗大多少,所以更不可能。
南宫尚宇拿过一根粗针,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这针,除了沾了血迹那里,其他的地方都是黑的。
他看向大夫那里,只见大夫很识趣的便过来了。
“看看,这针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同刘文辰一样的想法,这针太过于细小,能插进后脑勺骨确实是奇迹。
但就算插进去了,能致命,这不大可能,想必还是其他地方出的问题,而这针,应该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大夫接过针,端了一碗清水,将针放在那清水中,只见针上的血迹通过水都化开来。
可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原本微红的水,顿时黑了起来,虽不急墨水那般黑,但绝对是黑的。
大夫怕是这针上的漆,遇水与针上血一般化开,又取了一根干净的银针试探了一下。
银针通常都不会被什么染上,除非是这东西里有毒,被试的那一处才会慢慢变黑,而此刻,这银针就发黑了。
“殿下,这粗针上有毒。”
那大夫说道。
听大夫如此说来,看来莫修染一家三口之死,应该是这粗针所为了,只是不知是何人,竟能下如此狠手,连孩子也没有放过。
顿时他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黑衣人,莫不成是他?
可自己在那安排的眼线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有进出过莫修染家中。
那刺杀之人又是何时刺杀莫修染一家三口的呢?而且还能如此不动声色。
“吩咐下去,查查莫修染之前的仇家都有哪些?”
虽说这一切都是莫修染年轻时造下的孽,不过他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就算天大的过错,也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刘文辰看着南宫尚宇,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不懂南宫尚宇为何对这事如此上心。
“殿下,末将不知有一事该不该问。”
刘文辰最终还是不大忍得住,毕竟他很少见南宫尚宇对什么事情上心过。
“说。”
“这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事,为何殿下要亲自来解决?”
刘文辰抬起双眸,面上表情极其认真。
“你真以为这是寻常百姓吗?”
南宫尚宇反问道。
刘文辰往后想了想,突然想起刚刚南宫尚宇交代侍卫说的那番话,提到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这地上的尸体,一副不可相信的样子,
“这……这真的……是莫修染?当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南宫尚宇并没有直接回答刘文辰,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疑问一个肯定。
江缚听见刘文辰说的话,也立马上前,与刘文辰同款表情。
“殿下,这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莫修染吗?”
江缚也有些不大相信,他在此处站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身份,现在听刘文辰这么一问,南宫尚宇一肯定,他才明白,是自己俗陋寡闻。
可就算是这样,刘文辰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亲自处理这件事,人家虽然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可是他们与莫修染也不熟,这种事也不应该轮带他们头上呀!
再者,莫修染好歹当年也是有名人物,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去,虽说年老了,但也不至于会被人就这样杀了吧?
而且不是听说莫修染已经退隐江湖很久了吗?怎么被南宫尚宇给找到了?
“殿下,你这是在骗江某吧?莫修染虽说我也不大了解,可人家当年好歹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掉呢?”
江缚看着这一家三口,怎么看都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常老百姓,跟他心目中的莫修染压根搭不上边。
倒是江缚越看着人,越觉得这人貌似在那看过。
努力回想,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昨日夜里南宫尚宇让自己易容画像上的那人吗?
难不成这人真的是莫修染?
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南宫尚宇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模样,心中倒有些相信南宫尚宇的话了。
“这人确实是莫修染不错,至于他为何会被杀,想必和那粗针是脱不开关系的,能如此不动声色杀人的,想必那人身手应该也不错,不然按照莫修染的样子,虽然年老了些,但肯定还是能反应过来。”
当然,这也是南宫尚宇个人的推测。
他目前推测的是,很有可能莫修染是被偷袭。
而偷袭,得躲开自己的眼线。
对了,貌似自己之前有将眼线给集合在一处,让他们可以回去待命,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必那刺杀莫修染之人就有了可乘之机。
该死,他之前怎么没想起来。
“本王之前有在莫修染家门口,发现了一个黑衣人,可刚想追上去,那黑衣人便没了影子,本王想,这事应该跟黑衣人脱不开关系。”
他看了看江缚,又看了看刘文辰。
“所以说,莫修染老前辈很有可能就是被黑衣人所杀?那黑衣人又为何要杀他妻儿和孩儿呢?”
“这也是本王所疑惑的地方,莫修染年轻时积仇甚多,哪怕退隐江湖,被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只是不解,这妻儿和孩儿是无辜的,江湖规矩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吗?为何又牵连他们母子?”
南宫尚宇分析着。
“除非他们不是江湖人士……”
“除非他们不是江湖人士……”
刘文辰与南宫尚宇几乎一同说出此话。
这也是他目前能猜测到的了。
若不是江湖人士,他们就要推翻之前的继续分析,可这刚刚分析来分析去的结果,都只有这两个稍微合理。
而他们现在又要将这两个给拆开来分析。
“江湖一向讲究规矩做事,若是坏了江湖规矩,便会遭到江湖各路的唾弃,想必那刺杀莫修染一家之人,不会因为一个莫修染,而坏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吧?”
虽然他当时看见的也只有一个黑衣人,不过他知道,这若是查出来,那就更不用说只是唾弃那么简单了。
想必没几个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吧?
“那按殿下这样说,不是江湖中人,那又会是谁呢?”
刘文辰一下子都被绕懵了,只觉得脑袋里出现了无数个‘江湖’,而自己,脑袋一摊浆糊。
“本王也不知,只能从历年莫修染所得罪过的人来查了,但若是查,怕是有些麻烦。”
现在距离三月之约所剩时间不多了。
他原本还想着放莫修染一条生路,自己反正已经给他找了一个替身,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子和妻子,可竟没想到他自己死了。
死了就算了,还死的那么不明不白,自己现在还得去查。
当然,他大可以将这事交给底下的人,只不过,他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蹊跷的很,怕是稍有不慎,又会有人无故死亡。
他这也是为了今后的人着想。
只不过现在这人都死了,自己要不要取他首级又是一个难做的决定,虽然之前自己找好了替身,可如今现在还没死。
所以,思来想去,他也很是头疼。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刘文辰与江缚都很奇怪的看着南宫尚宇,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查案查到一半,怎么就走了呢?
其实殊不知南宫尚宇只是去了隔壁的牢房。
看着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与莫修染别无二样。
刘文辰和江缚很奇怪的跟过去。
这人是江缚亲自易的容,当见到他时,江缚早已平静自如,反倒是刘文辰,瞳孔逐渐睁大。
这里为何还有一个莫修染?与刚刚自己见到的那个,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人浑身是伤。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刘文辰指着地上的囚犯,充满了不可思议。
江缚看着刘文辰这幅模样,不自觉的笑了笑。
“刘将军未免也太短浅了一些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人与莫修染前辈别无他样?”
江缚拿着扇子拍了拍刘文辰的肩膀。
刘文辰听着江缚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想了想江缚的来历,这才想起来江缚是做什么的。
“这莫不成是你弄的?”
“聪明,不错,这就是本公子弄的,怎么样?本公子的易容术是不是不错?”他笑了笑。
刘文辰白了他一眼,他就知道。
“好了,别再闹了,江缚,将这人给我弄回原来的样子。”
南宫尚宇打住了他们的话。
听完南宫尚宇话的江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该死,他刚刚就不该跟过来,这会儿就给南宫尚宇逮住机会了。
话说这地上之人他实在不想再弄了。
也不知南宫尚宇是怎么想的,昨夜派人去客栈将自己请来,命自己一夜之内必须将他易容成莫修染的样子,十分逼迫。
而现在,竟又说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这南宫尚宇不就是在斗自己玩吗?
要知道昨夜他可是废了好大劲才一夜弄完,平日给别人易容他都没如此卖命过。
可现在说变回就变回,哪有那么容易。
他昨日给这人缝合的伤口怕漏出什么破绽,都用他特制的粉给掩盖住了。
要知道他那粉研制可是要很久的,就因为这人,昨夜一瓶直接空瓶了。
“殿下这是在开玩笑吧?”
江缚不仅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很,连说的话,吐的字,都显得格外僵硬。
南宫尚宇看着他,自己这很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本来是替代品,可现在不需要了,这人还不该死,就干脆让他多活些日子。
当然,不能以这幅模样活,若是这副模样活,日后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然得换回原来的样子。
而江缚嘛!他相信江缚的能力绝对不止这一点点,既然他能将人易容成不同的样子,自然也能将人给易容回去。
他这也不是为难江缚,只是为了避免日后有更多的麻烦事发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