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破旧的大门口有些无语。
我转头看向陈耀,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看出我神色不对,他慌忙解释道:「我是在咸鱼看到有人出这个温泉山庄的门票,我想着你最近很累,我才买的。」
「多少钱?」
他犹豫了一下:「两张二十。」
我眼前一黑。
我转身远离这个破旧的大门。
「算了,回去吧,再不快走天都快黑了。」
果然,我说什么,这辆车就是报废预备役。
车子打不着火了。
我看着陈耀在和老板扯皮,极度地无语。
傍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得我发抖。
「打个车吧。」
陈耀打开叫车软件,捣鼓了好一阵才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们往前走在吧,这边太偏,打不到车。」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报销,加点钱,司机会过来的。」
终于坐上了回去的车,到城里后都十二点了,寝室早就门禁了。
我提议定个酒店。
陈耀大包大揽地说他来定,一整天的奔波让我疲惫不已,扛不住再次在车上睡了过去。
我看着面前红彤彤的宾馆招牌,听着耳边陈耀要开35元一晚的房间,还只要一间房。
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眼瞎了,怎么看上了他。
我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把陈耀扯出来。
「我来订。」
来到酒店前台我准备订两间房,陈耀一听急了。
「两间房多浪费啊,一间就行。」
我没理他,坚持订了两间。
随即我便回到房间,洗完澡就倒头大睡。
第二天退房时,陈耀偷摸摸地告诉我,昨晚上他饿了,看到酒店有泡面,但他担心太贵了,就把泡面的底扣了,吃完后又完整的放回去了,毫无破绽。
说完他还得意地看着我,我有些无语。
「酒店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
陈耀一听顿时急了,一把夺回放在前台的房卡。
「你等会,我有东西忘带了。」
我在楼下等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陈耀都没有出来。
我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准备上楼看看。
结果发现陈耀和人拉拉扯扯地从电梯下来。
「先生,浴袍您是不能带走的,还有吹风机,这也是我们酒店不允许带走的。」
「起开,我花那么多钱住一晚上酒店,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买的。」
陈耀一把把保洁推倒在地,酒店保安上前拦截。
我小跑过去。
「陈耀,你干嘛!」
保洁说了来龙去脉,我内心无语到了极点。
「这些都是酒店的东西,不能带走。」
陈耀见我面色不虞,也不敢再坚持。
回去的路上陈耀一路都在抱怨。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省钱嘛,这么贵的酒店,住几个小时就走,不拿点东西多亏啊。」
我闭目养神,没再理会他。
陈耀也不再自讨没趣。
回到学校后 ,我们不欢而散。
5
这天,我在餐厅里吃饭,陈耀见状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愿意搭理他。
我吃完准备起身离开,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
那一瞬间,我的肚子顿时疼了起来。
姨妈来了。
「怎么了,恬恬。」见我神色不对,陈耀立马关心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陈耀帮我。
「你去超市帮我买一包卫生巾吧,我去一教一楼的卫生间等你,你到时候找个女生帮我送进去就行。」
陈耀答应了,没有犹豫地走了。
我捂着肚子蹲在厕所。
许久都不见陈耀,发消息也不回,我无奈只能问来厕所的同学借,接连借了三个人才借到。
当我走出厕所时,就见到陈耀向我跑来。
一见我他就将手上的东西偷偷摸摸地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递过来的卫生巾皱了皱眉头。
「我去超市了,但看到那啥都挺贵的,我想着你就用一个,我买那么一大包浪费,想着我那还有我前女友之前用剩下的,我就火急火燎地跑回宿舍给你拿的。」
陈耀洋洋得意地说着,还时不时撇我一眼,好像是等我的夸奖。
我看了一眼破破烂烂,都能看到里面霉点的卫生巾。
「这个不能用了吧,都发霉了。」
陈耀无所谓地看了一眼。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能用的,用什么样的卫生巾都无所谓。」
我震惊了,我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接受十几年教育的人口中说出。
随即,陈耀说出的话更令我震惊。
「我妈连这都没得用,你知足吧。」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敢想他妈妈过得是什么日子,竟然连卫生巾都没得用。
而更让我不舒服的是陈耀的态度,尤其是对他的妈妈和女性的态度。
我硬着头皮打发陈耀离开,将他给我的卫生巾撕开丢到厕所垃圾桶里。
6
过去一周我忙于实习,直到韩雪生日这天我才赶回学校。
之前我给韩雪准备了一条她喜欢了很久的丝巾。
但我到处都找不到。
这才想起来那天来姨妈的时候,我怕把盒子弄脏,将丝巾给了陈耀让他帮我拿着。
「韩雪,你看,这是不是你想要很久的那条丝巾?」杨月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和韩雪一起探过头去,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系花李菲菲的朋友圈。
【感谢耀哥送的阿玛尼丝巾,果然还是经典款最得人心。[爱心]】
韩雪有些疑惑。
「耀哥,说的是陈耀?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送给李菲菲丝巾。」
我没出声,只是盯着屏幕上的礼物盒子。
好呀,这个就是我给韩雪准备的礼物,竟然被陈耀拿去送人了。
我怒气上头,没功夫理会韩雪的疑问。
随即一个电话给陈耀拨了过去。
「恬恬,你终于理我了。」陈耀惊喜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
「你把我那天落在你那里的丝巾送给了别人?」我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
陈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知道,这事石锤了。
「那是我送给别人的礼物,你怎么能随便送给别人。」我肺都快气炸了,这条丝巾是我找国外的同学代购才买到的,韩雪平时对我很照顾,我才想着送她一个喜欢的礼物,没想到转手就被陈耀送给了别人。
「恬恬,你出来我亲自跟你解释。」
好,我倒是要看看他该怎么解释。
一看到我过来,陈耀立马把我拉到角落里坐下。
「恬恬,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你把那个盒子给我,我以为是你不要的,结果被李菲菲看见了,我觉得就是个不值钱的丝巾,就给她了,我没想到这是你要给别人的礼物。」
「而且,送礼物就送这么个小丝巾,你也太小气了。」
我被气笑了。
「你没看到我盒子里的贺卡吗?上面明晃晃的写着给韩雪。」
陈耀哑声了。
「我,我也没打开看。」
「是李菲菲主动问我要的,你看这里还有聊天记录。」
说罢便把手机凑到我眼前,我上前一划拉,看到了上方的12:25。
没脑子还学别人造假。
「李菲菲的朋友圈是12:18发的,她是12:25问你要的,我有这么蠢吗?陈耀。」
陈耀慌了,慌乱之下把手机拿回去,但不知道误触了哪里,切换到了另外一个系统页面,跳出一个APP的通知。
【哥哥,今晚老地方,汉源酒店231等你,记得带好工具,上次那个手铐就很刺激。】
我撇了陈耀一眼,一把夺过手机,点开了那个APP。
我一把把手机摔到陈耀脸上。
「约人都不舍得找个好酒店,你他妈的穷死吧。」
「分手吧陈耀,我受够你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陈耀一个人接受众人关注。
7
那天提了分手之后,陈耀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突然有天,杨月急匆匆地回到寝室。
「恬恬,你看这个帖子。」
手机屏幕上大标题【避雷公管学院法学系田tian】
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楼主:法学系田tian(之后简称田),在与我朋友恋爱期间脚踩多条船,在外从事某种肌肉外交工作,看似出手大方,实则来源不干净。我朋友每月都会给她转账,少则四五千,多则五六万。这个渣女对我朋友进行精神控制,PUA我朋友,罪行累累,具体详情可加Q1324552XX,听我朋友细细道来。
我直接气笑了,这直接就差把我身份证给贴上了。
还朋友,简直是无中生友吧。
真当我们法学生是好惹的。
当天下午我就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加上了所谓的账号,收集了相关证据。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在本市当律师的舅舅,准备起诉陈耀,并要求返还恋爱期间的全部花销。
在和我谈恋爱期间,陈耀以各种名义像我借了些钱。
这点钱我也本没打算要,毕竟我的家庭条件好了陈耀太多,只是我平时吃穿用度比较低调,所以很多人不知道我家里很有钱,对这个传言也信以为真。
当陈耀收到法院的传票时,他彻底慌了。
他想尽办法寻求我的原谅,但恶人该有恶报。
法律的正义需要每个人共同维护。
在舅舅的帮助下,我胜诉了。
法院要求陈耀对我赔礼道歉,归还恋爱期间从我这里得到的所有的转账以及数额巨大的礼物,并对我进行精神损失赔偿,总计5.5万元。
当听到要赔这么多钱时,陈耀吓晕了过去。
起初我还觉得陈耀的心理承受能力差,敢做不敢当。
但当我看到来学校闹事的陈耀父亲时,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8
周一一大早,我急匆匆起床赶一教的早八。
但当我到一教时,大厅里堆满了人,平日安静的大楼此刻喧哗无比。
上课要迟到了,我并不想凑热闹,正准备绕开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就是你,你勾引我家儿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净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甩开胳膊,却被抓的紧紧地。
「你谁啊,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报警了。」我看着眼前那张黝黑苍老的脸莫名地一阵反胃。
「我是谁!我是陈耀的爹!就是你害了我儿子!」说罢他便想动手,幸好赶来的老师和保安拦下了他。
一教办公室里,陈耀父亲从进来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谩骂。
「你这个小女孩家在学校里不学好,天天勾引我儿子,害得我儿子没心学习。」
「还花我儿子的钱,到最后,竟恶毒到想把我儿子搞进牢里。」
「你有没有爹妈教,没爹没妈的贱人……」
眼见陈耀父亲的话越来越过分,老师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来制止。
「陈耀父亲,都是孩子,别说这么难听的话。」
「田恬这个孩子平时品学兼优,不是你说的那样。」
「陈耀父亲,说话别这么过分。」
但陈耀父亲不仅没有安分,反倒想要动手。
被办公室的老师合伙钳制住了。
「叔叔,你搞错了吧。」
「从一开始,是你的儿子陈耀主动追求的我。」
「花钱,也是我给陈耀花钱,短短半年,陈耀花了我五万,包括借款和各类礼物,而你的抠搜儿子,给我花了有五千块钱?别,五百块钱可能也没有。」
「可能在你儿子眼里,我才是那个大冤种提款机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学校里闹事,否则,指不定出个什么意外,您就进去了。」
「而且您儿子这个结果,还是我看在他寒窗苦读考上一个好大学不容易,手下留情的结果。」
「您不要不识好歹。」
陈耀父亲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人,三言两语被我唬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强撑起了被我落下的面子。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狂什么狂,等我让陈耀把你抓回去,和他妈一样关在地窖里,饿几天打几顿你就老实了。」
此话一出,办公室瞬间静默。
老师们面面相觑,眼里的震惊和我眼中的一模一样。
陈耀父亲似是自己知道说错了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地问老师:「老师,我们需不需要报警?」
办公室依旧沉默。
直到一位老师出声。
「没事,你先回去,老师们来处理。」
9
那天过后我就没有见过陈耀。
陈耀父亲为了不让陈耀坐牢,把法院判的钱还上了。
听说他被他爸打了个半死。
再见陈耀是在暑假的一个夜晚。
因为参加了一个比赛我暑假期间选择了留校。
整层宿舍楼只有我一个人,尽管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我还是有点害怕。
这晚任务完成得早,我便回到宿舍准备看个电影好好放松放松。
刚在厕所洗漱完成,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黑影从走廊尽头踱步而来。
我有些奇怪,这层楼只有我一个人,看身形比较高大,也不太像宿管阿姨。
昨晚上看了个恐怖杀人小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分尸场景。
我缩在洗漱间门后不敢出来。
等到人影到门口后,我才终于借助屋内灯光,看清他的脸以及他手里闪着冷光的刀子。
是陈耀!
他手拿着一把长刀,在我寝室门口往里探头,似是发现没人便进到了宿舍。
我的腿软了,我不敢想陈耀拿着刀在这时候出现在我的宿舍是想干嘛。
我扶着墙从另外一个楼梯下到一楼。
看到宿管阿姨宿舍灯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阿姨。」我轻轻地敲门,不敢太大声,哪怕隔着六层楼,我也怕拿着刀的陈耀听见。
宿管阿姨拉开门,看我泪流满面,不禁担心地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
「阿姨,我寝室里有人,他拿着刀,在寝室等我。」
宿管阿姨一听,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深更半夜有异性手持长刀潜入女生宿舍。
宿管阿姨当机立断,打电话叫来了学校的保安和留校的老师。
我们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六楼走去。
宿管阿姨陪着我走在最后面。
「田恬,你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六楼昏黑的走廊里632寝室是唯一的光源。
但危险不一定藏在黑暗中,也可能藏在光明中。
三个保安冲进寝室,把陈耀从我的床上揪下来。
陈耀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划伤了其中一个保安。
血腥味在窄小的宿舍里弥漫开来,我在宿舍门口内心一阵狂跳。
另外两个保安趁机制服陈耀,把陈耀压在地上。
陈耀猩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我,喉咙嘟囔囊地发出不明的声音。
我惊恐地后退,不敢再去看他。
「田恬,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毁了我,你必须死。」嘶哑喑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陈耀被警方带走了。
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我开始恐惧,害怕陈耀真如他所言来杀了我。
所以,我来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告诉我,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消除恐惧。
所以,我做了自己的律师,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消除自己的恐惧。
所幸,我胜诉了。
当我看到陈耀被法官宣判的结果吓得发白的脸,颤抖的唇以及出了冷汗的额头时,我知道,那晚的恶魔低语将不再是我的恐惧,因为,我已经战胜了恶魔,惩戒了恶魔。
10
我知道陈耀的父亲一定会来找我。
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就在法庭的门口,陈耀父亲猛地飞扑向我,使出了和他儿子一样的伎俩。
只是这次,他没有成功。
意料之中的气急败坏和不堪入耳的言论。
似乎意识到了强硬的手段对我没有,他换了个伎俩。
「小姑娘,我家只有陈耀一个儿子,家里他妈有精神病,我也一身的毛病,全指望陈耀能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养活一大家子。」
「我们家和你们有钱人不一样,希望你能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
见我表情意动,陈耀父亲越说越带劲。
「你放心,等陈耀出来之后,我立马让他娶你,这样对你的名声也好,你放心我肯定会让那个小崽子好好对你的。」
我露出心动的表情。
「真的吗,叔叔你能让陈耀娶我?」
陈耀父亲志在必得。
「当然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陈耀从来都不敢反驳。」
闻此我露出甜甜的笑。
「那叔叔,你还是等你儿子从牢里出来,再考虑这件事吧。」
陈耀父亲一愣,随即意识到我在耍他,勃然大怒。
「你个臭娘们,你神气什么,等我儿子出来,我让他弄死你。」
说罢他又桀桀桀阴笑。
「何必等着我儿子出来呢,你小心点吧,我让伍哥来把你绑到我家,落到我手里,你就惨了。」
「桀桀桀。」
我听着这病态的笑声和癫狂的话语,浑身冰冷。
这次我没再犹豫,我选择了报警。
11
一个月后,警方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陈耀父亲提到的伍哥确实是一个人贩子,他经手的妇女儿童成千上万。
他一个人亲手断送了上万家庭的幸福。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猖狂,全是来自于村里的支持和掩护。
陈耀家所在的夏下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从事贩卖人口或者是家里有被贩卖的妇女儿童。
人人相护,全村共犯。
而之所以需要这么长时间,一时确定抓捕逃犯需要时间,二是当地层层相护,确实很难突破。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借助伍哥的资料,使得数千个家庭得到团圆。
当舅舅问我,是否愿意参与到为受害人维权的斗争中时,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法律必然捍卫正义。
12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事务所回学校。
我停下脚步看着门外的大雨,手机也没电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我要把手提包顶在头上跑向地铁站时,一把黑色的大伞出现在我的头顶。
我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瘦小,但眼神奕奕的女性。
「请问您是?」我有些疑惑,我确定我从未见过她,但她好像认识我。
「田律师你好,我叫赵雅娟,是陈耀的生母。」
我有些震惊,连称呼都忘了矫正:「是你。」
是那个存在陈耀父亲口中,命运悲惨的女人。
「谢谢你,让我有了第二次生命。」
说罢便不等我开口就将手里的大黑伞塞给我,自己转身跑入雨幕中。
我本想叫住她,但她在雨中是那么自由快乐,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鸟儿一样,只愿这风这雨能更久一点,冲刷掉她的过去,她的痛苦。
我拿着赵素娟给我的黑伞,于我,它不是枷锁,不是负担,而是责任,是信任。
我会执伞行走在风雨中,为落魄的人遮风避雨,为黑暗中的人点亮光明。
如若没有光,我愿化作那一缕微光,照亮在风雨中,黑暗中艰难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