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李大牛又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自己是什么人,这老黑头又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质问他?
“何时?我说你这老黑头整天在这淮河上面,当然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也就是昨前天吧,至于是什么人给我说的,我也忘了,反正那天在集市上,就听别人说的,至于永乐坊那艘大船,我也是听他说的,要真是这么大的船沉了,当真有些可惜。”
说完之后,李大牛还不住地摇头叹息,他见过最大的船就是在淮河上面的游船,最大的也有千吨重,听说要好几百万才买得到。
这永乐坊超级大船,起码也要几千万才能买下来吧?
他对几千万没有概念,但也知道那是很大一笔钱,足够把他们整个村子都给买下来,还可以在县城里买一套大房子。
他看着不言语的老黑头,又是叹息一声:“老黑头,我虽然是一介渔夫,不过也知道这大江南北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你看看这一个多月,你也没个亲戚朋友;来看你,当真是有些可怜……”
“既然这样,不如你就,下去吧!”
说着说着,李大牛已经是来到老黑头的身后,而后猛地一下朝老黑头一推,猝不及防之下,正常人应该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被推入滚滚淮河水当中。
可让李大牛有些惊讶的是,他用尽全力作用在李大牛的背后,感觉自己像是在推动一座大山,这老黑头竟然纹丝不动。
“这,这……”李大牛有些不信邪,自己可是正值壮年的汉子,从小到大在这淮河旁边讨饭吃,手上起码也有百十斤的力气吧,现在竟然推不动一个男的?
他加大力气,可这老黑头还是纹丝不动。
“花神,死了……林家,也没了……”
老黑头失魂落魄,双目突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轰!
老黑头猛地一踏船头,仿佛是被万斤巨力砸中一般,这小木船当即船头一沉,就沉入水中,然后这老黑头竟然是冲天而起,整个人身上爆发出一股撼人心魄的威势。
滚滚淮河水,激流涌动,老黑头一脚下去,这在滚滚江水上面稳稳当当的小船,竟然是被硬生生一脚踩进了水里。
李大牛等人猝不及防之下,也是直直落入淮河水,幸亏几人从小就在这淮河边上长大,水性着实好,连忙用尽全力抱住小船的船尾,顺着小船浮了起来。
只是让他们有些震惊的是,这小木船上没有了老黑头,小木船竟然不在神奇,而是在滚滚江水当中不断打转,他们只能是拼命抱住小船船身,跟着小船随波逐流。
老黑头却是落于滚滚江水之上,脚下便是奔腾不息的淮河水,他对着小船所在的方向一挥手。
顿时,寒光涌现!
哐当!
一阵寒光乍现,炎热九月似乎是遭遇了暴风雪一般,一道刺骨的严寒就在江面上逐渐弥漫开来。
甚至在老黑头的脚下,一道道冰霜不断出现,滚滚江水竟然是被冻住了,并且冰封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转瞬之间,在滚滚江水之上,已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数平方米的冰面,和周围滚滚江水形成强烈对比。
在老黑头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约莫一米长的岛国武士刀。
“救命,救命啊,怪物!”
李大牛等人死死抱住小木船的船身,也见到了这让他们终身无法忘怀的一幕,他们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梁骨往上,瞬间窜遍全身。
紧接着,小船终于不堪江水的侵袭,全部没入水中,而在沉入水中前的一刻,在李大牛的视线当中,老黑头却是怀抱长刀,脚下一踏,冰面迅速崩裂,而他也是冲天而起,踏空而行,转眼消失在茫茫淮河水上。
“快看,哪儿有个人在飞!”
岸边,也有几个渔夫在远远看着,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还揉了揉眼睛,然后就像是见鬼一样,看着李大牛急速从远处消失。
“这……这是老黑头?”
原本那个老渔夫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把老黑头给认了出来,顿时惊掉了下巴,旁边的人听到也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惊诧莫名,难以将此时这个踏空而行的男子和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神神道道的邋遢男人联系起来。
他们在这渔村生活了一辈子,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在老黑头行进江水尽头的一刹那,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这八百里淮河水,仰天长啸。
“胜天半子,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功亏一篑!”
“我恨啊!”
哐当一声,老黑头手中长刀顿时出鞘,对着滚滚江水劈了下去!
霎时间刀芒盖天,一缕刀芒冲天而起,转瞬便是撕裂了苍穹,似要劈山斩岳,朝着淮河狠狠斩落下来。
这一缕惊天刀芒直接撕裂老黑头面前的数十米宽的江面,原本的滚滚江水竟然是被他一刀劈断,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滚滚江水只能是从两侧流出,数秒之后,堆积的江水才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泻而下。
“妈呀,怪物,快跑,救命啊!”
几个渔夫见到这一幕,顿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哪里还待得下去,直接撒丫子就跑,在他们身后,是宣泄而下的滚滚长江水,竟然是形成了一道数米高的水墙,所过之处,一切尽皆被吞噬,化为乌有。
“死!”
老黑头一双择人而噬的猩红眸子立马转到这几个人身上,然后只见他隔着数百米远,就扬起了手中长刀,对着几人猛地斩落下来。
一缕惊天刀芒冲天而起。
转瞬便是掠过百米远。
岸边的几个渔夫还在狂奔跑路,可极为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这几人跑着跑着,身躯竟然被拦腰斩断,他们的下半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由着惯性朝前跑了几步,而后鲜血喷涌而出,一头栽倒在地。
杀了这几个人,老黑头身上杀意不减,反而是越加浓烈,目光阴沉如水,看着这八百里淮河露出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