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叫骂着,一边从手边抄起任意一个物件就向我和春梅扔过来,我抬起一条长凳左右格挡,总算没被打伤,但我们两人也无可避免地被弄脏了衣裳。
小店里本来客人挺多,被这么一闹,跑了一大半客人,店家在一边高声劝和一脸无奈,可许芳等人只当没听见,拿起东西就砸。
也不知过了多久,官府的人来了,拔刀出来总算吓退了许芳等人,她们一见官差就都开始装可怜。
“官爷,那两个野丫头先动手打的我们,你看她们身上一点都不脏,我们脸上都被她泼了面汤……”
“呜呜官爷你要替我们作主啊!”
其中一个官差看见我也是一愣,我瞧他眼熟,原来正是原先在谢府帮过我的,但此事情况特殊,我只是装作不认识。
“你们几个无端滋事扰乱秩序,都要挨罚!到门外去站着!”
官差把我们五个叫到店门外站成一排,留下两个人看守,带头的进去同店家调查损坏物件。
此时,许芳等人已经是个个是一身脏污,脸上也难看得像女鬼一般,我和春梅虽然脸上并没有弄脏,要也了身污秽。
五个人站成一排,有那么点诡异好笑,引来许多路人在一旁围观,许芳等人气得咬牙切齿。
“都看什么看,给我走开!”
李芸芸一改平时那副装出来的柔弱,张牙舞爪地去赶跑那些看热闹的人。
其余两个则对着我和春梅继续叫骂。
“苏晓,你真是个害人精!”
“出来一趟遇见这两个穷鬼,真是晦气死了!”
“你等着,我非要找人来给你点颜色看看!”
许芳到官差面前去磨了一阵子,似乎是去搬救兵,春梅见了担忧起来。
“筱筱,她要是叫人来,我们怎么办啊?万一又像上两次那样把错误全都推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我们又没有先动手,再说了,无非是赔偿店家被砸坏的东西,这点钱我拿得出来,我不介意跟这几个货色耗着。”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准备的,这三个人一个个又蠢又贪,不见得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大小姐,否则也不会成天在谢红莲面前奴颜婢膝地讨好她。
“真不知今天是刮的哪股邪风,好不容易请你吃一次饭居然遇到这几个瘟神。”
春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过了两 炷香的工夫,忽然有人驾马车从远处走近,我一看,驾车的车夫竟然是谢家的人。
许芳看见马车靠近,兴奋地迎上去。
我大概猜到了,来的估计就是谢红莲那个冤大头吧。
果不其然,马车停下之后,谢红莲从上面走了下来。
“莲莲!你终于来了!我跟你说,那个苏晓有多过分,她们两个在店里偷偷说你的坏话被我们听见,她威胁我们不准让你知道,我们不听,她就对我们又打又骂!”
“就是呀莲莲,你不知道这两个穷鬼有多过分,她们说你不检点,成天想着去温师兄面前倒贴!”
谢红莲听信了许芳和李芸芸的话,当时就气得粉脸发青,随即跑到我面前就要打我。
“苏晓,你太过分了,自己说别人坏话还有脸动手打人,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点教训!”
谢红莲上来打我,却被许芳等人紧紧拉住。
“莲莲,算了算了,官差都在这我们别再生事了。”
显然她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店家知道我们打起来的前因后果。
“你们别拉我,我今天就要教训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贱人!”
春梅看不惯,站上前一步回怼。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问清楚上来就骂我们,明明是你朋友先……”
李芸芸不等春梅说完,连忙抢过话头,“都别吵了!”
她拉着谢红莲劝解,“莲莲,我们不跟这些死穷鬼浪费口舌,这么晚了,处理好事情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她们把你们打成这样,欺负我的朋友就是在欺负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谢红莲还要动手,许芳等人将她强行拦住。
“莲莲,好了,我们也打了她们,算是扯平了,我们跟她们打就是为了替你口气,你不要生气了,这样我们这一架就白打了。”
“就是啊莲莲,你别因为这两个穷鬼生气,会影响你晚上休息的,睡不好对皮肤有影响……”
我和春梅听着这些话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见过虚伪的,这么虚伪的真的是第一次见,简直令人作呕。
三人对着谢红莲一顿吹捧,终于说回了正题。
“对了莲莲,你带银子了吗,我们得赔钱给店家,我们都没这么多银子,你能不能借我点先垫着?”
谢红莲点了点头,“算了,还说什么借啊,你们都是为了我才跟她们打起来的,这些损失就由我来赔吧。”
我和春梅两个听着这些话简直是哭笑不得,天底下居然有谢红莲这么 蠢的蠢货?
“叔叔,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银子,我朋友她们要交罚金没带够,我刚刚出来太急了没带钱袋……”
叔叔?我听见这两个字从谢红莲嘴里说出来,顿时呆住,转过头去,居然真的看见谢钰站在谢红莲身后不远处的竹林旁边。
他今天穿着一身象牙白的袍子,站在那丛翠竹林下,整个从显得清冷出尘,我这一眼看过去都被惊艳到。
只不过对视的瞬间,他眼里的陌生使我心中一凉。
这么丢脸的事情又让他知道了,完了,现在谢钰估计都对我无语了,他甚至认我的勇气都没有?
想想也是,上次被官差抓才过去一个月,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像我这样。
好了,就这还想跟谢钰搞好关系?算了吧,我放弃。
我现在这一身的污渍,要是被许芳她们几个知道我的身份,恐怕又要和谢红莲一起冷嘲热讽,赶明儿个把我成亲的事情传到学院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人的嘲笑。
我索性假装不认识谢钰,腿一岔,往身后的木头墎子上一坐,抱着手像个二流子一样抬头望天,拔了根草叶在嘴里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