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一落,发现温荀鹤顿时呆住。
“你要和离?”
我有些惭愧地冲他笑笑,“我已经和离过了,不过我是来帮我娘问的,她要跟我继父和离。”
温荀鹤这下更是直接脸都僵了,“不是,你们怎么会……”
问到一半,他又收敛了惊讶,随即正色道:“你要是想找人帮忙打官司,我可以帮你,不过你继父要是家资颇丰的话,我可能驾驭不住,得找我老师才行。”
原本苏铮确实有很多财产,不过等谢钰收拾完之后,他估计连保住那座宅子都够呛。
“我那个继父并没有多少财产,我想这个忙你肯定能帮。”
我说完,把搜罗到的那些证据都交到他手上。
温荀鹤一面接下资料,一面问:“既然是办令堂的事,怎么她不来?我也好知道详细情况。”
“我娘她不太懂这些,我就代她办了。这些是我继父的一些资料,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他们能快点义绝,财产分多少也不要紧。”
温荀鹤点头,随即翻看起那沓资料来,越看他的眉就拧得越紧。
“你继父在外面置了宅子,还跟别的女人有私生子?这也太过分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阴险,居然还用别人的名义买了田地开了店铺,分明是想把财产转移出去好一文钱不花踢开我娘。”
“他养外室花的银两,算起来都不合法,我可以想办法夺回来,只是需要点时间。”
“我只希望尽早解除他们的夫妻关系,至于财产,只要我娘能分到五十两金够她过活就行了,多的恐怕也要不到,因为他的钱来路不正,迟早是要被抄家的。”
别的我不敢说,但以谢钰那个脾性,苏铮得罪了他,即使不丢乌纱帽也得官降三级,到时恐怕连个像样的锅碗都落不着。
温荀鹤看完了资料,将资料理齐,转身拿来两张契约。
“你们要求分的财产这么少,我看很容易办成,你签了这份契约,我明日上门去拜访你继父,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我照要求签着契约,温荀鹤却在一边问道:“你的脸,该不会是你丈夫打的吧?”
我摇头,只等把契约签下,这才跟他解释。
“不是他,这事说来话长。”
我把自己替嫁去谢家的事情向温荀鹤解释了一番。
“原来你成亲,是因为这个?”
温荀鹤一脸的难以置信,“真是如此,那和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至少你才耽误了两个月的青春,还有机会找更好的人。”
我点头应道:“谁说不是呢,这几十天我在谢家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可是憋屈死了,现在才知道自在的可贵。”
温荀鹤淡淡一笑,却又有些不满,“不过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朋友,你遇到这么多事竟然从未跟我说起,否则我一定帮你想个办法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不得好死。”
“嗨,我不说是因为我自己解决得了,要是事事都要来找你帮忙,岂不成个麻烦精了。再说了,事情现在已经告一段落,苏钜苏登还有苏铮这三个人,平日都不是什么好鸟,恶事干得太多一查就出来,官府怎么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温荀鹤点头,只是微微一叹,“事情完了就好,我只是可惜,竟然没能帮上你半点忙。”
“瞧你说的,你现在就已经在帮我的忙了,只要能让我娘得到自由身,你可就是我和我娘的大恩人。”
“你可真会说话,这事儿我要是办不好,都没脸再见你了。”
我和温荀鹤又随意叙了几句,眼看时候不早,这才留下住处地址别了他回家去。
过了两天,有人上门来送信,原来温荀鹤已经和苏铮谈妥了,连绝义也用不着,就等着我带我娘去户部和离。
我和我娘赶到户部大门外时,见温荀鹤已经在门外等候。
“筱筱,你来了,这位是令堂?伯母好,我是筱筱的朋友。”
温荀鹤主动上前打招呼,我冲他点头示意,随后跟我娘介绍他。
“娘亲,他就是帮我们谈和的温讼师,他以前是我在太平学院的师兄。”
“是温讼师啊,好好好,你真是个好人,多亏你帮我们,谢谢你啦!”
我娘说着,拉着我的胳膊夸赞他道:“筱筱,没想到你有个这么厉害的朋友,生得还这么一表人才的。”
温荀鹤似乎不常被人夸,一时竟脸颊微红,“伯母谬赞了。”
我忍不住看着他笑,“温师兄这么不经夸呢,我娘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很厉害。”
正说话间,一辆马车在一旁停下,随后苏铮从车上下来,他自己下车还不忘记转身去接车上的妇人。
妇人怀中本来抱着个奶娃娃,下车时交给了车里随行的奶妈,她自己则跟苏铮一起走到我们跟前来。
我原见过这孟婷婷一次,所以不觉得怎样,我娘和温荀鹤却是看着这两人怔住。
孟婷婷身上穿的戴的都焕然一新,满头珠翠在日光底下闪闪的竟有些刺眼,而苏铮虽然穿得也华丽,一张脸未免沧桑了些。
毕竟苏铮和孟婷婷的年纪相差十几岁,他们走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夫妻,偏偏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我转头看我娘,见她盯着孟婷婷眉头微皱。
苏铮发现了我娘的眼光,当即不屑地白了我娘一眼。
“看什么?你瞧瞧你自己,成天不打扮,活像个卖菜婆子,一脸的褶子比我娘还老,我看见你就闹心,徐慧清,我早就想休了你了,你自己倒识趣,主动来找我和离,也好,这都是你自找的。今儿我就放你出去,往后不准你再进苏家的门!”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得挡在我娘跟前。
“你光会说我娘的不是,你自己做的脏事瞒不了几天,别得意得太早了。既然是来和离,就走快点,少扯这些废话。”
苏铮冷笑,“哼,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离了苏家,讨饭的日子还在后头。”
我懒得再同他多说,只是扶我娘进了大门,去找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