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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2025-06-24 14:446,256

芳宁泪水涟涟地挡在我的身前:“帝君,妹妹身子素来柔弱,怎么能忍得了这样的苦?”

她回眸望了我一眼,笑得决然:“妹妹有错,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独善其身。若是帝君执意要责罚,就让我代妹妹受过吧!”

四周立刻响起了窃窃私语,众人都赞芳宁不愧是天界公主,心地善良又深明大义。而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更加鄙夷。

美人垂泪,悬尘立刻心疼不已:“芳宁,你就是太过善良,才会被你这个妹妹蒙骗!她身子柔弱,怎么能在大荒那危险之地活了一千年?”

“可是,她终究是我的妹妹啊。”

芳宁含着泪拉起悬尘的手,皓腕上却故意露出了那一道她曾诬陷我划伤她手腕的疤痕。

本来眼里有了些动摇的悬尘立刻发起了怒,直接催动灵力把我吊了起来。

“扶宸此人,冥顽不灵,乃我天界之耻。今日不狠狠罚她,怎么能以儆效尤?”

我半吊在空中,眼睁睁看着悬尘与芳宁携手走到喜堂,对着天君的位置虔诚地跪拜。

他们牵着手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名字,悬尘掀开芳宁的盖头,珍重而爱怜地吻上了她的侧脸。

芳宁的脸上浮现出娇羞的红晕,她的眼睛却没有看悬尘,而是看向了我。

她的嘴唇无声翕动,对我说道:“扶宸,你真可怜。”

天君红着眼镜牵起芳宁的手,将她交到了悬尘的手上:“本君只有这一个女儿,愿你能待她如珠如宝,琴瑟和鸣。”

如珠如宝,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砸落,我在这人声鼎沸的喜堂中,仿佛又死过了一次。

我也曾是如珠如宝的公主,可在大荒北动辄打骂,被人欺辱凌虐后,我又被亲生父亲和最爱的人杀死了一次。

这样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我闭上眼睛,悄悄催动一直藏在肺腑中的一颗毒药。每当我觉得支撑不下去时,就会想要催动它,以死来解脱。

没想到最后我回了天宫,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欲望。

隔着层层红缦,再看一眼烛火掩映下的悬尘。我没有告诉过他,我梦见过这个场景的,我穿着精心织就的嫁衣,幸福地看着灯火下我最爱的人。

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

5.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承想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来人一袭黑衣,胸口处传来熟悉的冷冷的幽香。

我迟疑了一瞬,不确定道:“阿瑾,是你吗?”

和芳宁亲密相依的悬尘注意到我,惊怒地飞奔过来:“来者何人,胆敢在我悬尘的大婚上抢人!”

悬尘的目光促狭地在我和他的身上徘徊,“难道你就是她在大荒的奸夫!来人,给我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黑衣人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轻而易举地将天兵们碾为齑粉。

“不自量力。”

我被他抱在怀中,伤口擦到了他的衣服,忍不住轻轻痛呼。

他听到之后,立刻停下来关切地问道:“可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我愣了愣,眼泪直挺挺流了下来。我真的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这样温柔关心的话了。

从婚约一事后,悬尘就厌恨极了我,往昔的温柔相伴都成了泡影,我的父亲更是以我为耻。

在大荒又受尽了种种苦楚,仅仅是一句熨帖的话,就能让我感动落泪。

悬尘被他打退,又见我们旁若无人地私语,双目赤红道:“你是妖王封瑾!妖界与天界相安无事多年,你就为了一个贱女人,要毁了这万年的太平吗?”

天君也从高台上威严地走下,他连看我一眼都嫌脏,别过眼对封瑾说:“扶宸虽是我的弃女,终究是天族之人,她的生死,还轮不到妖王操心吧?”

芳宁更是目眦欲裂:“你这贱人,什么时候勾引了妖王!”

我却欣喜地抬头:“你真是阿瑾,你还活着!”

想着想着又委屈流泪,“阿瑾,你怎么来得这样晚?”

我和封瑾相识在大荒,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还不是妖王,只是一只流浪的小妖,他生得极好,美到了雌雄莫辨的境地。

这样的美貌,在大荒是一种致命的危险。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妖兽偷偷爬上他的床,他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用一把钝刀杀了它,瑟缩地跑到我的房里。

“姐姐,救我!”

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莫名想到了母亲刚刚去世时的我,心肠就软了下来。

后来它被妖兽们寻仇,是我挡在他的身前:“我弟弟还小,他犯了什么错,让我代他受罚吧!”

那是我第一次对那些魔兽屈服,为了保护我身后幼小的少年。

我被困在大荒,心灰意冷,又是残花败柳之身,若是能换他无虞,也是一件好事。可封瑾却知恩图报,他拉紧了我的手,红着眼睛说:“有朝一日,我定然要带你走!”

我听了只是笑笑,没有当一回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救我了,还成了妖王。

封瑾嗤笑,凌厉的剑气整整齐齐地砍下了悬尘右臂,“悬尘帝君,就是你逼得扶宸逃到大荒?”

悬尘惊猝地受了他一剑,手臂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喷溅的鲜血脏污了嫁衣。

他怒不可遏,嘶吼一声就要向封瑾刺来:“分明是她自己,自甘下贱,不愿在水牢受罚,竟不惜躲入大荒!”

“我乃是替她母亲训诫她,何错之有!”

封瑾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挡住了悬尘来势汹汹的剑意,冷笑着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芳宁急忙飞奔过去扶起悬尘,转头气愤道:“扶宸是自己入的大荒,她咎由自取,和天界有什么关系。妖王,你切勿被她蒙蔽,和天界为敌啊!”

天君也冷着脸不悦地说:“不过是一个贱婢,妖王当真要为了她和天界为敌?”

“天界?”封瑾的眼睛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不屑地笑道:“你贵为天君,却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还推脱到一个弱女子身上。悬尘是九天帝君,被一个贱女人蒙骗得团团转。芳宁更是可恶,她嫉妒自己的妹妹,不惜赶尽杀绝,恶毒到令人发指。”

“你们所谓的天界,就都是这样道貌岸然之人吗?”

天君素来平静无波的表情凝固了,他毫不顾忌脸面地大吼:“竖子敢尔!”

悬尘也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蓬头垢面地叫喊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而芳宁,她焦急地拉住悬尘:“帝君莫要听信他信口雌黄,这妖王被妹妹蛊惑,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悬尘的脸慢慢转向她,古怪道:“你为何这般害怕?”

封瑾大笑着扔出一面流光镜:“悬尘,你不是自信十足,还在扶宸的身子放了监视之物吗?”

“在你眼中,她便是自甘下贱,对着妖物摇尾乞怜,过着富贵生活的贱人。可你知道吗?芳宁早早调换了你的那面流光镜,你眼中的种种,都是她精心设计。”

“甚至从前芳宁对她的那些诬陷残害,你都被蒙在鼓里却不自知。”

“你愚不可及,从来不愿深究,只满心偏执仇恨地认为,扶宸是个心机深重的贱人。”

我在封瑾的怀中,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我能感受到他说这些话时因为愤怒剧烈跳动的心脏,我偷偷地把脸贴近了他的胸膛,却也忍不住一瞬间泪流满面。

芳宁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飞扑到地上紧紧抱住了那面流光镜,流着泪对悬尘说:“夫君,你不相信我吗?”

又转头恶狠狠地怒视封瑾:“你倒是说说,我生来尊贵,是天君最喜爱的长公主。扶宸不过一介花灵,灵力低微不说,还克死自己的母妃,我有什么可嫉妒她的?”

在座的众人反应过来,也劝解道:“芳宁长公主的美名三界皆知,她为什么要去嫉妒扶宸呢?”

天君更是气红了眼:“芳宁是我最宠爱的女儿,她何须嫉妒?”

6.

沉默了许久的我从封瑾的怀抱中走下来,他把外袍脱下来给我披上,让我不至于再赤身裸体。

时隔千年,我再一次堂堂正正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而呆愣的悬尘却忽然起身,一剑洞穿了芳宁的身体。

芳宁呕出一大口血,满眼不可置信道:“帝君,我是你新婚的妻子!”

原来悬尘已然看完了那面流光镜中的前尘种种,此刻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撑起身子,疯狂地拔剑,又再次捅入,整整刺了芳宁数十次!

我平静地看着芳宁失力倒在地上,那件不属于她的嫁衣,也终究是破碎了。

我有些心疼地蹲下来,怀念地摸了摸那件倾注过我所有心血的嫁衣。

芳宁倒在血泊中,咬牙向我爬来:“扶宸,你凭什么!”

我垂眸,淡淡道:“芳宁,旁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为什么嫉妒我。”

“因为我的母妃,是被父君亲手杀死的。她生我时根本就没有难产,是父君为了迎娶你身份尊贵的母后,杀死了我的母妃。”

“其实我生在你之前,我才是你的姐姐,天界的长公主。你那母后夺了我母妃的位子,为了掩人耳目,将你的生辰改到了我之前。”

芳宁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弱了下来,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住嘴!”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父君厌弃我,是因为他害死发妻被我亲眼所见。而你,你心知自己的长公主和尊贵都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便处处陷害我,与我为敌。”

母妃死在我的怀里时,身上的血都还没有冷。

她流泪抚摸着我的脸,眷恋道:“扶宸,不要恨。母妃惟愿你平安顺遂一生,不要恨,也不要为我报仇。”

我咬紧了牙,稚嫩的眼睛里全是恨意:“母妃,我恨!”

她心知我都不过天后和芳宁,忍痛断了我的灵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断了我牺牲复仇的可能。

“扶宸,不要怨母妃。母妃不要你活得扭曲,只要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父母之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母妃在死前计划好了我的人生,有悬尘的庇佑,又没有复仇的能力,她想,她的扶宸终是能和顺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我如她所说地隐藏起仇恨,在九重天上做小伏低,最后竟是被悬尘害到了这般田地。

听完我的话,满座皆惊。

悬尘拉住我的手,素来冰冷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情意:“扶宸,是我对不起你!”

他把剑塞到我的手里:“你杀了我,你杀了我解气!”

他颓唐地跪下,“只求,你能原谅我几分。”

封瑾嗤之以鼻:“迟来的深情,呵。”

我微微一笑,把那把沾满芳宁鲜血的剑扔下,客气又疏离地对悬尘行了一礼。

“帝君,杀了你又能如何呢?你可知我在大荒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每一个夜晚,随随便便哪一只低贱的妖兽,都可以爬上我的床榻,对我予取予夺。”

他眼里的光芒一寸一寸地碎了,脸色苍白如纸:“他们怎么敢,我不是昭告了大荒,让所有妖兽都不能近你的身吗?”

我拂起碎发,露出那一只无神的右眼:“你的好妻子芳宁,篡改了你的诏令,她说大荒之内,不管是多低贱的妖兽,都能肆意凌辱扶宸公主。”

“因为她是帝君的弃妻,天君不要的女儿。”

悬尘死死咬破了嘴唇,哀求道:“不要说了,扶宸。”

他一手养大的扶宸公主,终是被他亲手逼成了零落的烂泥、万众唾弃的贱妇。

我深吸了一口气,逼回了欲落的眼泪,提起刀剑一刀捅穿了他的右眼。

他痛得捂脸翻滚,脸上却是苦笑至流泪的。

“那时,你便是这么痛的吗?”

我掸落裙摆上的尘埃,淡然地看了一眼被封瑾丢下诛仙台的天君。

他大权在握了一世,临了被封瑾随意捏出的幻境困在我母妃死之前的最后一刻。

向来不染尘埃的白衣此时脏污不堪,他又哭又笑,满眼期许又转瞬成空。

“若棉,你回来了吗?”

我回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悬尘,对他说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若是你真的问心有愧,便为了我屠遍大荒,杀了我的几千个一夜夫君吧。”

7.

封瑾把我带回了妖界,大封我为妖后。

其实我们二人之间并无情意,更多的是手足相依之情罢了。

可他说,想要给我尊贵,让三界的人从此都不能欺辱了我去。

我心里一暖,半是纵容地应了下来。

其实母妃死时已经怀孕,腹中有一个成形的男胎。若是他安然长大,也该和封瑾差不多大了。

天君跳了诛仙台,九重天群龙无首,只有帝君悬尘能担重任。

可是他却在天君的册封礼上失踪了。

封瑾为我戴上妖后的册封礼,又认真用了上好的灵药替我敷眼睛。

“你猜猜看,悬尘去哪里了?”

再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已经无波无澜,我浅笑道:“总不会是去了大荒吧?”

他眉头一跳,衣袖拂开大荒此刻的画面。

昔日妖魔肆虐之地,此刻尸横遍野,而一众尸体之中,悬尘一袭白衣尽数被染红。

他用一只手撑着长剑,勉强地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明明远隔万里,我却觉得他那只哀怨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他的身上全是鲜血,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

纵使贵为帝君,他失了一条手臂,又被我废了一只眼睛,还被封瑾打伤了内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他浑然不觉似的,麻木机械地一下一下鞭笞着死透了的妖兽的尸体。

“扶宸,”他莫名震颤了一下,跌倒在腥臭的尸体间,痛苦不堪地捂脸痛哭:“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不知初入大荒的扶宸听了,该会有多高兴。

我别开了眼睛,“他这又是何苦呢?”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减轻我身上疼痛的一分一毫。

封瑾笑着揽住我,“你的伤就快要养好了,我找人帮你接了仙骨,往后就能保护自己了。”

我的母妃太傻,自己被男人伤成了那样,还想把我的命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而封瑾告诉我,“只有你能保护自己了,才能真的和乐一生。”

我感激地向他道谢,他却默然红了眼睛:“我多后悔那时的弱小,害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那样的苦……”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那些痛苦的曾经都离我而去了,就算夜半入梦,梦中的我不再求饶,而是提起长剑,一刀杀死所有靠近我的妖兽。

天君死在诛仙台下,他走火入魔,自己投入了离恨渊,粉身碎骨。

听说他死前喃喃着我母妃的名字,如痴如狂。

芳宁的尸身被悬尘扔到了大荒,被妖兽撕咬致死。

而后悬尘血洗了大荒,最后经脉俱断,孤身守在大荒。

封瑾说,悬尘还想着再见我一面。

我默默注视着远方,浅笑回头:“不会再见了。”

又过了几百年,我被妖物打碎了的菡萏真身,终于在春日里又发了嫩芽。

一日偶然路过大荒,一个伛偻的老叟拦住了我,诺诺道:“扶宸,是你来看我了吗,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我抬起脚,身边的婢女皱着眉赶走了他:“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妖族的妖后,怎么可能是你一介低贱之人能攀咬的?”

他颓然,流下两行清泪:“是啊,扶宸给我害得那么惨,哪里有贵人这样光彩照人呢?”

我走后,大荒久违地下了一场雪,冻死了一个老人。

无人知道,他曾经是九天之上高贵的悬尘帝君。

番外-天君

跳入离恨渊之前,我恍惚间见到了若棉的脸。

她还是像从前那般,笑得温婉又羞涩。

我和若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是花神,最是芬芳高洁之人,也是花主的掌上明珠。

而我不过是天君最不受宠的儿子,我的母妃是一个处心积虑爬床的贱婢。

她还做着被封为天后的美梦呢,偷偷生下了我。

我一长大,母亲就带着我求到了天君面前。

“这是您的孩子啊!”

她欣喜地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却被天君赐死,被抽皮扒筋扔出来天宫。

“不过是一个贱婢,也配做本君的天妃吗?”

我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我的面前,年少求生的意志让我抱紧了天君的大腿,“母亲自甘下贱,与我无关!”

母亲尸骨未寒,眼睛还在直瞪瞪地注视着我。

他冷哼了一声,把我留在天宫里自生自灭。

连最下等的仙使都不耻我的出生,对我颐指气使。

“这么下等的血脉,也敢待在天宫里?”

“和他那个贱娘一个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缩在角落里,每日和天兽抢食。

只有若棉,她会偷偷地跑进我的宫殿,为我带来温暖的衣服,热腾腾的饭菜。

我一口一口吃着饭,眼泪掉落下来:“若棉,我当真是个低贱之人吗?”

她的小脸气得皱了起来:“不是,没有人是生来下贱的。”

若棉把我带回了花宫,在那里我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妻子。

花主把她的手交到我的手里,珍重万分地说:“若是有一日你不爱她了,就把她送回花宫吧。我做母亲的,会永远爱她。”

我心里不屑,我怎么会不爱若棉呢?

可我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天君死后,只剩下两个儿子。

一个是流落在外的我,一个是战功赫赫、身世显赫的战神。

我本无缘于天君之位,但赤鳞仙子找上了我。

她的母家是赤龙一族,位高权重。

有了她的助力,我必能问鼎天君之位。

可是她提出了条件:“我的女儿要当天后。”

我说我已有了发妻幼女,她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花神,休弃了她又如何?”

若棉生性刚烈,不可能为人妾室,更糟糕的是,她竟然无意撞破了我和赤鳞勾结谋害战神。

若棉怀着身孕,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误入歧途。

但我怎能回头?

杀母之仇历历在目,我要向整个九重天复仇!

万般无奈,我亲手掐死了若棉。

我的小女儿扶宸,在门外看清了一切。

若棉死后,我害死了战神,顺利继位。

我终于坐到了这个位子,亲生的女儿却冷眼相对。

“父亲,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当上天君的吗?”

“杀妻求荣,令人不耻。”

我愤怒极了,尊芳宁为长公主,把她贬谪到了最偏远的寝殿。

后来,又循着悬尘,废了她的公主之位。

那些不堪的曾经都被我尘封了,从此我就干净了。

没想到,浮生不过是一场大梦,最后竟是扶宸,替她母亲报了仇。

我含笑跳了离恨渊。

若棉,若有来世,别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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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尽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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