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把这件事情的错处全部都推在我的身上。你不妨问问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看此事是否与我有关?”傅疏看着宜光,退后一步:“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所以就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我做的,可他毕竟是一个皇子,你真的觉得我能只手遮天到这个程度?”
傅疏说的倒是很真切,就好像事情真的与他无关一样。
可是宜光了解他,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诡辩。
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宜光就不相信,如果宜楼只是为了疏散那些群众,真的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出来杀人吗?
如果不是有人指使,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况且上一世发生什么,宜光心知肚明。
他是要比她想象当中的那个人还要狠辣百倍的。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自己在京城当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全然不知情吧,就算你现在不承认,以后我总有办法让你承认,傅疏,你害我夫君入狱,又害死了我的哥哥,我不会原谅你。”
宜光盯着傅疏,一字一句说道。
这是她上辈子就想对傅疏说出来的话,终有一日,她定要手刃仇人。
“宜光,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况且从前我也没有多想利用你,我对你唯有一颗真心,只可惜你始终都在践踏我的真心,我就不明白了,谢迁那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对他掏心掏肺,难道他短暂的陪你这段时日就可以比得上过往我们那几年相处的日子吗?”
傅疏又开始在这里说起了从前。
宜光同他,从来都是对牛弹琴。
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耿耿于怀什么。
从前不也是利用么,现在利用不到了,就觉得自己从前错付了真心,就觉得不甘心了?
当真是可笑。
“我对你能有什么误解,你对我又能有什么真心?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他只是短暂的陪我度过这段时日呢,傅疏,你不要在这里继续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若是我年轻的时候或许还可以相信你的只言片语,可你现在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告诉你,既然我这次来了,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到我哥哥的尸身,更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还有荆州城,你若想染指半分,那也要看我是否应允。”宜光目光凌厉,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利剑。
下一秒就要将傅疏虚伪的面孔贯穿。
他浅笑,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无奈。
明明就是被迫走到这个位置上来,最后还要同曾经真心相爱过的人反目成仇。
“我真的是何其可悲。”傅疏叹息一声,哪怕他从未真心喜欢过旁人,却也换不来宜光的半分理解。
“那若是现在我想要跟你离开这里,你会愿意吗?”
他看着宜光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问了这样一句。
如果当初,他在学堂当中坚定选择了宜光,那他现在是不是也不会走上这一步。
“我不愿意。”宜光回首,皱着眼眉回答。
从来就没有过半分真心的相处,她凭什么甘之如饴?
况且像傅疏这种自私的人心中只有自己,哪怕下一世再让他重新选择,他也不会坚定的选择宜光。
所以她凭什么愿意?
就凭他的三言两语?
言罢,宜光就转身回到了房间,只留下傅疏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他轻抚脸颊的火热,剑眉上挑了一个弧度,脸上还多了些嘲讽的笑容。
这个女人自从遇到了谢迁之后,好像还真的变聪明了不少呢。
真的是难办啊……
等到大雨稍微停下的时候,傅疏等人这才离开。
张婉之拉着宜光的手,频频道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主动找到八皇子,可能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那样善良,一心只为荆州的百姓着想,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宜光也很是心疼。
她确实是想怨恨一个人,可是这种事情说到底要怨恨谁呢,若是自己能够早点处理好这些事情,八哥又怎会因此遭难。
“婉之,不怪你,这件事情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自责,况且现在我们不是还没有找到八哥的尸首,他从前会一些水性,或许能活下来呢。”
宜光还在安慰着自己,也不敢把事情说的太死了。
可她这样骗自己,张婉之等人也能像宜光一样吗,她们心里都清楚,宜楼是不可能回来的。
“我也带了一些人过来,到时候我会去找八哥的,你好好养好身子,知道吗?”
宜光扶她躺下,看她这段时间消瘦的样子也知道昏迷的这几日她也受了不少折磨。
“可我……”
张婉之还想说话,却被宜光给打断了:“荆州城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淮之,有我们两个在是绝对不会让傅疏继续在这里为非作歹的,他若是真的害死了我八哥,我定然会让他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一个是处理好荆州城的水患,第二个便是在这同时找到宜楼。
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如今荆州城的情况怎么样,我看外边的雨下的也越来越少了,袁河旁边的百姓都安顿好了吗?”
宜光问道。
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帮九州城的百姓解决困难的,总不能因小失大。
“那边的百姓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居住在难民营旁边,若是雨势能停的话,那么荆州的水患也就不会继续严重了,到时候再重建荆州,应该也来得及。”张婉之回答。
这段时日她在城中也了解了不少,所以对现在城中的情况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嗯,那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伤,现在我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见一下荆州的知府陈淮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是清楚的。”宜光沉声说道,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