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有这枚手帕!”瞧着上面的双面针法,宜若瞪大了眼眸,神情也格外紧张。
这确实是她丢落在现场的那枚手帕,可这手帕她已经命周岩焚烧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宜光的手里。
这怎么可能!
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宜光心下了然,本以为这证物已经被她找到,可如今看宜若这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只能说明,那证物还在周岩的手中。
只可惜三日已过,周岩却还不曾来联系她。
莫非已经被宜若灭了口?
“你觉得我是如何得到的?”宜光试探性的反问,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宜若的口中套出来些什么。
“是周岩给你的对吧?”
宜若的神情也变得凶神恶煞,母妃确实早就说过要杀了周岩,可她偏偏一拖再拖,没想到竟给了周岩叛变的机会。
听她这话中含义,再加上此时她如此紧张,想来周岩应该还没死。
宜光勾起嘴角:“不管是谁给我的,我都会好好利用这个证物,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错过一人。”
“你给我等着!”
宜若挥袖,漂亮的眼神当中仿若淬了毒。
她就不信,区区一个蠢女人,还能真的查明白这件事情。
宜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意的将手帕叠好,重新放入怀中。
看来自己之前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奏效了,而且她当然会等着,等着周岩主动把证物送到他的手上,也等着宜若心急出错,陷入陷阱之中!
她正准备离开,苏嬷嬷却从远处走来,她眉头紧皱,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嬷嬷,可是母后那有什么事情?”
“九殿下,皇后娘娘让您去翊坤宫一趟。”苏嬷嬷没有回答,只是垂首请宜光同她一道前往。
母后鲜少会主动请她过去,只怕自己在太和殿之事现在已经传到母后耳中了。
翊坤宫内,身着素袍的妇人坐在佛堂前,手中握着佛珠。
宜光才刚刚站定,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打在了宜光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从脸庞传到了心头。
平日里柔善的皇后眼眶含着泪,气的双手颤抖:“本宫怎会生出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儿!你为何要在你父皇面前陷害你姐姐,你是还觉得我们在这后宫当中过的不够苦吗?”
果然是因为此。
宜光捂着脸,埋在肚子当中的酸楚也在此刻爆发:“那母后可知,今日若不是宜若遭难,那遭难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下一个,就会是母后!”
她如今真是有口难言,重生之事她没办法同旁人讲。
母后的死状她历历在目,已经重活一世的她,没有办法再接受这样的场面!
所以她不能再像母后一向心善,重新过回任人欺凌的日子。
“当年崔氏与安南王勾结意图谋反一案,很多事情的疑点尚未查清,祁家是踩着崔氏多少人的尸骨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淑妃和宜若都是利益既得者,你若示弱等着她们可怜,只会落得比外祖父惨烈百倍的下场。”
五年前,崔氏还是京中权势鼎盛的忠勇侯爵府,他们崔氏三朝为臣,皆是重将,朔州鏖战,九出代州,平定了不知道多少战乱。她的外祖父崔湜也曾跟着父辈立下赫赫战功,这才能够把女儿送到宫中为后。
那时淑妃的哥哥祁玉还没有位至丞相,不过是个稍微有些头脑的文官,靠着揭发忠勇侯勾结安南王叛党一案一路升迁。
可哪里有什么揭发,分明就是陷害。
若非上一世她在傅疏身边囚禁时得知了此案的真正原委,只怕崔氏的冤屈就永远没有办法洗清了。
见皇后不说话,宜光也意识到自己的的话有些重。
可她也是心急如焚,气难自制。
“母后,我说过,我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浮萍了,我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宜光了。至于咱们崔氏,不会就这样继续衰败。”宜光杏眸如水,依旧坚定。
哪怕前路再险阻,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罢了,随你吧。”皇后摇头,失望的回了内殿,只留宜光一人站在那空荡荡的大殿中。
等到她走后,谷雨和穗禾才心疼的上前,穗禾眼中含着泪:“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最起码我人还活着,这就够了。”宜光将这口气咽下,冷静的出奇。
“明早帮我准备些胭脂遮盖一下,还要去学堂呢。”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脸颊上留下的红手印,思绪万千。
清明宫。
四下的仆人都被淑妃遣散,只有宜若一个人哭着跪在地上。
清明宫的管事嬷嬷抬起戒尺,狠狠的落在了宜若娇嫩的手心。
没几下,她原本白 皙的手心就红的不像样子。
“儿臣不懂,明明父皇未曾多我说过什么重话,母妃为什么要罚我?”宜若哭丧着脸,手心的疼痛让她的叫声也尖锐了几分。
“你当你父皇看不出你的那些小把戏吗?你总是如此任性,今日便就要让你长长记性!”淑妃厉声怒骂,恨铁不成钢。
她三番五次的中了宜光的计,为何还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宜若的泪水噼里啪啦的掉落,哭成了泪人。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你哪里知错?你要知道,今日 你父皇没有追究此事,不是因为他有多宠你,而是因为你那在前朝坐镇的舅舅!”淑妃叹息一声,看着宜若哭泣的模样,最后还是抬了手,让惩戒的嬷嬷停了动作。
“阿若,日后你哥哥会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你就是这澧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你想要得到你要的本宫不反对,可你的那些手段绝对不能成为背刺你的利器。”
淑妃语重心长,她苦心经营,就算拿到了这掌管六宫的职权又能如何。
那个贱人还是始终坐在了她最想要的位置。
所以她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的,哪怕皇后对她全无算计的心思。
这后位,她势在必得。
她们祁家的女儿,永不为侧室。
“那母妃,我们应该怎么办?而且上一次城楼之事,她好像也拿到了证据。”宜若捂着手心,颤声问道。
“若是有些人实在碍眼,那就想法子除掉便是,就像当初你舅舅对待崔氏那样。”她的朱唇勾起一抹弧度,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