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深究是她的不对?
宜光细细品着这几个字,心里觉得有些嘲讽。
确实是她的不对,她不对就不对在之前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父皇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儿臣并没有深究,只不过有些人难道不应该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吗,毕竟淑妃不仅仅害死了母后,更想要害安嫔腹中的胎儿,现在安大人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想来也是想要等父皇的一个决断吧。”
宜光冷静的分析。
景和帝作为一国之君,若是再不拿出些行动来,只怕会让人病垢。
这未免有些太过袒护淑妃了。
“此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今日前来,朕刚好还有事情要问你。”景和帝也直接说了正题。
就算宜光这几日不来,他也要下旨让宜光过来了。
淑妃被打入冷宫就是先给祁玉一个教训,如果他能够坦白苛收民税一事,或许景和帝还可念在多年的情分留淑妃一条性命。
可若是祁玉宁愿让着自己这个妹妹死,也不愿说出自己苛收民税之事,那可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宜光也知道自己这个父皇要说什么。
她故作不太清楚,皱眉问道:“父皇要问什么。”
“上一次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你口口声声说祁玉苛收民税,此事可有证据?”
景和帝果然还是问起了这件事情。
证据?
宜光哪里来的证据,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上一世在傅疏那里偷偷听到的。
而且此事,她确实不愿意打草惊蛇。
“没有证据,我之所以那样说,不过就是希望淑妃自投罗网罢了,况且如果我不那样激怒她,她怎么会承认自己做下的那些恶行,最重要的是,我说完之后,淑妃不是承认了吗,那不就证明祁家确实在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有承认罢了。”
宜光这样解释那也就不算是空穴来风。
“岂有此理,没有证据的事情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意攀咬!朕知道你母后的事情你一直心怀不满,可你要知道,朕的无奈,那祁家这么多年把控着朝政,朕之所以隐忍也是无奈之举。”景和帝叹息一声,也打起了感情牌。
若是有证据,他想个办法惩治一下淑妃也就算了,毕竟可以说是和祁家有关联。
可没有证据,他想要处置淑妃那就是难上加难。
无奈之举?!
宜光心下冷笑。
之前苛待母后,那也是无奈之举吗。
那为什么后宫当中那么多女子,他谁都不苛待,偏偏苛待的人就是母后呢。
真是可笑。
“那听父皇这么说,你这么多年不理会母后,也是你的无奈之举了?”
宜光苦笑,终归还是没忍住。
一旁的高内侍听到宜光这样说也吓了一跳。
这孩子平日里看起来哪里都好,就是太固执。
景和帝作为一国主君,也有很多自己的无奈,她应该体谅的。
“罢了,朕还有你要忙,你先出去吧。”景和帝也不想听她继续再说这些不好听的话,还是让她先退下比较好。
等到宜光走了之后,景和帝才叹息一声。
看着她那固执的背影,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宫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就同她的母后一样。
也不需要旁人给她们太多的关照。
如今看来,还真的是他疏忽了。
“陛下,这件事情你确实要给朝臣一个交代,淑妃娘娘的事情,现在已经有很多大臣上奏,说是要请陛下您彻查,但至于怎么彻查,这件事情还是看您啊。”
高内侍也叮嘱道。
毕竟为了祁玉,保住这么一个淑妃确实得不偿失。
景和帝何尝不知呢,只是他同淑妃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半分不舍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可她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没有办法原谅。
“到时候朕再做决定吧,先拖一拖这件事情。”景和帝没有再说,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能够巧妙的圆过去。
宜光前脚刚走,祁玉便登了太和殿。
景和帝此时也是心力交瘁。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官服的祁玉,冷声问道:“爱卿怎么过来了?你今日穿的这样郑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朕说?”
“臣今日前来,是要过来请罪,臣的父亲去世的早,是臣对自己的妹妹教导无方,所以才让她在宫中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责罚。”
一向高高在上的祁玉如今竟也低了头,这还真是怪事。
“你过来请罪,莫非是此事你也有参与?”
景和帝皱着眼眉,不可置信的问道。
“此事臣当真不知啊,若臣知道,肯定会阻止妹妹这样做的,不过臣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肯定难逃一死,过来求您也只是希望您能够网开一面啊,哪怕是比如留她一条性命,发配边疆让她在世间苟活也是可以的。”
祁玉直接跪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是令景和帝和高内侍都不敢相信。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帮淑妃留一条活路啊。
“此事朕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爱卿就不必再说,近日宫中的流言蜚语也很多,朕还是希望爱卿能够好好想想,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景和帝沉着脸色,看起来对祁玉这番作为也有些不满。
今日本以为他是过来求情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过来大义灭亲的,还真是够冷漠的。
如今他能够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妹妹,那日后遇到国家之事,他定然也会直接了当的放弃那些对他没利的吧。
“臣心中明白。”
祁玉抬眼看了陛下一眼,心中也有了猜想。
虽说君心难测,可景和帝的心思,他可猜的透彻,也自然知道如今的景和帝到底在怀疑什么。
看着祁玉离开,景和帝不由得扶额,想着这宫中一个二个的,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陛下,您怎么了。”
高内侍上前,紧张的问道。
“这一个两个的不,无非都是冲着自己的利益去的,看来这宫中之人,确实谁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