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
听到这两个字,宜若的脸色终于变得煞白。
之前她还以为是宜光故意恐吓她,所以才弄出了一个什么假的手帕,可如今说是从周岩身上搜出来的,那就证明这个人还背着她留了后手。
“这个箱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宫银,宫中分发的宫银都有记录,而且每一份银钱上面都有对应的编号,想来詹事府应该也是记录的了,所以这份宫银便是从你们清明宫出来的。”
“至于这个手帕,上面双面刺绣的针法是你们清明宫独有的绣娘才可以绣出来的东西,这件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你到底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宜光说出了实情,根本没有丝毫隐瞒。
景和帝的脸色见此也大变,从未想过自己一直疼爱的二女儿竟然会如此任性。
伤害手足乃是重罪,她怎能屡次三番的对宜光动手呢?
“阿若,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和帝额头上的青筋凸 起,显然已经龙颜大怒。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单纯无害的女儿竟然能够做下这些事情。
眼见着事情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宜若干脆破罐子破摔跪在了地上。
“回禀父皇,这些事情就是儿臣做的,可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的姿态依旧傲慢,扬着的头颅却始终不肯低下。
他们祁家的儿女一向如此,从不服输。
既然宜光能够由此心机,把所有的一切都搜罗起来,那她也只能承认自己技不由人。
成王败寇的道理,她明白。
但她不后悔自己做下的这些事情,她只恨自己没有做的更绝些,这样就不会让宜光有活着的机会发现破绽。
景和帝起身,这下终于挥袖给了宜若一巴掌。
他胸口起伏,气的双手颤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众人也跟着一同下跪,群臣百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正朝这一种不可收敛的方向进行着。
“大胆!”
“你可有把这宫规放在眼中?可有把朕放在眼中?!”
平日里他是对宜若宠溺了些。
可他也不希望自己这个一直宠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
“可是父皇,这件事情怪不得儿臣,她是罪臣之女,凭什么还要一直留在宫中?您当年留下皇后的后位,已经足够给他们崔家面子了,而且我这个妹妹屡次三番的与我不对付,儿臣也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她罢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宜若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些血丝,看来刚刚景和帝那巴掌应该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他也并不是在心疼宜光,只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情被摆到台面上来说十分丢脸,所以才一时气急败坏,动手打了宜若。
这些道理宜光心中当然都是知道的,所以接下来她也想看看父皇会如何去做。
“可你。”他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思索了片刻,才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着宜若:“可你不应该伤害你妹妹啊,这崔家的事情她也是全然不知,你怎么能如此不顾及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
“……”
这下轮到宜若沉默了。
无论景和帝如此说,却始终都没有说过要如何定宜若的罪。
因为从心底里,他还是想要以一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来处理这些问题。
宜光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如他们所愿。
等了许久,淑妃才终于开口:“此事确实是阿若任性,阿若,还不快给你妹妹赔罪,好在你妹妹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若是因为城楼之事不小心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你担待的起吗?”
道歉?
宜光甚至没有忍住,一下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澧朝这律法做什么?
以后杀了人,就干脆都说一声对不起好了。
“淑妃娘娘,你坦护你的女儿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一件事情,你稍微袒护一下也就算了,那我母后的死呢,淑妃娘娘难不成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件事情早在之前她就已经警告过淑妃了,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警告是什么无妄之谈吧?
“宜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城楼一是确实是阿若错了,可这皇后娘娘离世的事情,谁人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你如此说话,可是要让本宫心里都有些不痛快了,皇后娘娘离世本宫心中也难受的紧,可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投我们清明宫没有任何关系。”淑妃倒是比宜若显得镇定的多。
当宜光提及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宜若就已经脸色大变,可能到底还是坏事做的多了,淑妃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在这里和她讲究谁对谁错。
那当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们祁家的人,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是吗?那不知道淑妃娘娘可有听过一种叫五毒散的东西,你没听过当然不要紧,父皇总听过吧,这可是南疆的一门毒物,此毒无色无味,仅仅分毫的计量就可使人毙命呢。”
宜光冷声说道。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景和帝看着宜光还在这里故弄玄虚的样子,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推落城楼一事都可以从轻发落,毕竟是孩子之间的玩闹,阿若还小,很多事情做的过了些罚一罚她就好了。
可是毒害皇后之事,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如今以这样一种方式说出口,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
况且仅凭宜光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证明这件事情就是真的啊。
“父皇别急,既然今日大家都在,那儿臣不妨借着这个机会替母后深渊。否则儿臣也担心,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会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呢。”
“还请陛下明鉴,这件事情臣妾的清明宫当真是一无所知,如果陛下真的要查,那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我们清明宫一个清白。”淑妃说完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磕了三个响头,眼泪也在眼眶打转,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