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她,我都已经命人传信给她,让她今日进宫,为什么她没来?”
张婉之皱着眼眉问道,还以为是陈秀又放弃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哦,你说的是那个陈秀啊,可是她都已经被我赶出宫去了。他之前在春日宴上弄虚作假,甚至还想把张大人您的作品毁于一旦,这件事情我们可不能随意的善罢甘休啊,而且宫里也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人,这如果到时候再对我们的作品做点什么,那我们成衣司的名声岂不是被她给毁了。”刘衣司说的信誓旦旦,也算是给张婉之一个下马威。
他就是想让张婉之看看,他刘衣司才是整个成衣司里面说话最好用的人。
“谁允许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她赶出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陈秀留下来费了多少口舌?”张婉之的语气也有些激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赶快去把陈秀追回来。
像陈秀这样的天赋之人,若不加以利用,那就是浪费了一根好苗子。
她张婉之可做不到。
“只是张大人,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诚信之人,你还非要把他留在这成衣司,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下官没有提醒你。”刘衣司冷哼一声,见张婉之反应那么大,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心中不忿。
“如果到时候她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承担,日后他就是这成衣司里的人,还望刘衣司不要随便再把她遣送出去,更不要对她带有偏见。”张婉之再次嘱咐,原本她想着今日刚刚任职,那就对待身边的人平和一些,只可惜,这刘衣司根本就是没想让她有平和的意思。
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个下马威。
还真是有些可笑。
刘衣司自知理亏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转身离开,宜光拍了拍张婉之的肩膀,小声说道:“这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多多适应,那刘衣司平日里心眼就很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他你也不能得罪的太深,反正就正常对他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那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吧,我感觉现在的我还不能完全适应张大人的这个身份呢。”张婉之本来是信心十足的来到成衣司,没想到刚出了这样一件事情,就让她略微的有些气馁了。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陈秀是个懂得珍惜机会的人,所以她会回来的。”宜光笑着说道。
果然傍晚的时候,陈秀就出现在了张婉之的面前。
“张大人不是已经让我走了吗?为什么又让我回来?你们既然不想留我这样一个有案底之人,那大可以让我离开,又何必把我找到这里来阴阳怪气的说我。”陈秀的语气有些不好,还以为张婉之之前是在耍她。
看来是这刘衣司没有对陈秀说什么好话了。
只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宜光出马:“你误会了,这件事情同张大人也没有什么关系,是有旁人想要故意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同你说这样的话,你又何必当真呢?而且张大人如果真的是为了羞辱你,那大可以当时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人,又为什么要苦心把你带回宫里呢。”
“你在经历那些事情之前应该也明白这宫中人心复杂,所以是怎么回事?应该不用我同你细说了吧。”宜光说的简洁。
她相信陈秀是个聪明的人。
“那我知道了,是我错怪张大人了,给张大人,赔个不是。”
说着陈秀就跪了下来,却被张婉之给拦住了。
“你不用在这里下跪,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件事情是我之前没有交代明白,本身我也就有错,没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
“只不过在这宫中你要先学会谨言慎行,还要学会不要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人。”
听着张婉之的叮嘱,陈秀点了点头,眼睛当中的怨气终于少了些许。
她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只不过是这么多年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罢了。
“反正马上快要到太后娘娘的寿宴了,关于太后娘娘所穿的礼服,我们确实应该开始着手设计了,这件事情我早在之前就让你回去,想过你可以有什么想法?”张婉之问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陈秀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同张婉之说着,平日里不说同刺绣有关的事情的时候,陈秀就经常沉默,可是每每提及刺绣,她就变的十分健谈。
看来这爱好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见她们两个人也消除了隔阂,宜光也自然不用继续陪在这里了。
她跟张婉之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就从成衣司离开。
今日无风,天气晴朗,倒是一个适合闲逛的天气。
“殿下,我们要回惊岚殿吗?”
“不了,随便逛逛吧,我都好久没有在这宫中走一走了。”面对谷雨的询问,宜光摇了摇头,一脚踏在了石阶上的鹅卵石。
底下细小的石子密密麻麻的铺制,踩在上面还轻微的有些硌脚。
宜光这些食物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忙起来,可是她脑海当中还总是回忆起还是当天她拒绝谢迁的场面。
上一次是他派人把幸瑶送到了惊岚殿,可是宋 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这是谢迁的意思。
时隔了这么久,谢迁也根本没有要见她的意思,是因为那日在围猎场上,她的不得已而为之让谢迁失望了吗。
可是她确实是迫不得已啊。
只可惜,谢迁应该也不会给她机会让她在好好说了。
刚走到太和殿的殿前,前朝的大臣刚好在此刻下朝。
宜光见状,连忙躲在了角落当中的回廊里。
她忘了,这个时间点刚好是下朝的时间。
若是在这个场面遇见了谢迁,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给谢迁一个解释。
她怎么解释?
谢迁都已经把路铺到她的面前了,就差那一步,没想到宜光却直接把谢迁铺好的路全部都推了。
那他生气,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