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看到躺在地上抽搐的宜光,也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值守的人也去吃饭了,所以此时只剩下他自己了。
昨夜刚刚收了宜光的钱,若是她今日就这样死了,那主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你现在这里别动啊,喝点水先,我这就去找人帮你想办法!”守卫慌乱的把水壶扔给了宜光,随后匆忙跑开。
等到宜光看着他的人影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才睁开一只眼睛,连忙起身,向着院外跑出去。
她昨日都观察了,这里十分寂静,看起来是个偏僻且不大的别院。
稍微躲避一番,应该可以计划着逃出去。
只是她还不确定这里看守的人是多少,所以必须要做好被抓回来的准备。
她躲避到回廊的角落当中,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缓缓蹲了下来。
片刻之后,那脚步声停顿下来,似乎是在观察什么,在没有看到人之后,逐渐离宜光远去。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站立,顺着回廊一路小跑。
正门肯定是没办法走了,那日她想办法去茅厕的时候,发现茅厕的后墙没有连通别院,所以她在想,那里应该可以出去。
她提着裙摆快步来到茅房的周围,这个时间段,守卫都去吃饭了,而看守她的人也在着急给她想办法解毒,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
她扯下了身上的一块布料,随后缠绕在了鼻子上。
忍着茅房的恶臭,一点点爬上了上面的墙壁。
这一世她鲜少锻炼,所以体力照比上一世被流放的时候也弱了不少。
好在上一世她还学习了些逃命的技能,否则这样的墙壁,宜光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她拂去了手中的灰尘,蹲在墙壁上向下望去,双腿微微颤抖。
这里距离地面还有不远的距离,为了保住身上重要的器官,她也只能蜷缩起来跳下去了,受些皮肉之苦,总比死了强。
“人呢,哪去了,还不赶紧去给我找,你要是找不到人,我拿你是问!”
庭院当中刹那间变的乱了起来,见状,宜光根本没有犹豫,而是双手抱住腿,闭上眼睛勇敢一跃。
落地之时,剧烈的疼痛回荡在胸腹,右手的手腕因为着地,痛的甚至不敢动弹,上面的皮肉刚好磕到了地面,血肉模糊。
看来还真的是老天有眼,给她留了两条跑路的腿。
既是如此,那她就只能奋力一搏了。
后院毗邻的地方很是荒芜,看上去没有一点人烟。
但好在有一条小路,所以宜光只能顺着那条小路一点点行走。
昨日她就找准了时机,选择在白日行动,毕竟晨起的时候,是他们这个别院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而且如果是早上,那她就还有一天逃命的时间。
可若是晚上,在这深山老林里,万一出现了什么野兽,或者是因为环境太暗,她一不小心跌落了悬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路向前走着,从高处摔落的她身上就如同散架了一般,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停顿下脚步。
若是被那些人抓住了,回去面临着的还指不定是什么样的酷刑呢。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下面终于能够零星的看到几户人家,虽然远处的茅草房破破烂烂的,但是最起码她可以歇歇脚,有口水喝。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人家门口,看着里面的工具,应当是个猎户。
“有人……有人吗?”
宜光的声音十分虚弱,如同蚊叫。
“有没有人啊。”
大概喊了十多声,才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妇人。
看到宜光这个模样,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家中可否有伤药,我不小心在这山中迷了路,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人家,求婶婶救我,救我一命。”
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剧痛。
她想动弹却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折了。
“罢了罢了,你进来吧,看你这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啊。”妇人皱着眼眉,给她端去了水,随后从一个箱子当中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这些应该都是伤药。
“这我也不太会医治,只能帮你处理一下皮外伤,我家男人会处理你这手臂上的伤,到时候等他回来帮你弄弄吧。”
妇人看着宜光的模样,一时心软。
还好是在白日她幸运,这若是换做了晚上,她可能就永远被困在这山林当中走不出来了。
“多谢婶婶,我想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又该如何去沧州?”
宜光端起水,小声询问。
看她的人同沧州子民穿着的服饰相差无二,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属于沧州而不是苍岭的。
“这山叫做苍岭山,按道理来讲,这里就是苍岭,既不属于沧州也不属于南疆,算是一个中间地带吧,只不过你那个方向好像是从南疆那边来的吧,莫非你是南疆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妇人的言语中多了些警惕。
他们常年生活在这深山老林当中,见到的外人都很少,若她是南疆人的话,莫名其妙的到了他们的手里,说不定会给他们引来什么杀身之灾。
“哦,我不是,我并不是南疆人,我也是沧州城的,只不过被人打晕了给关起来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误打误撞碰到了你。”宜光连忙摇头,生怕她误会。
“罢了,你先休息一会吧,等到家里人回来了,明日让他想办法把你送去沧州城吧,他明日刚好要去沧州城售卖猎物,也是顺路。”
妇人说道。
她看着这个小丫头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一张脸人畜无害的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实在是可怜。
夜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宜光这才微微转醒。
她捂着手臂,痛的额头上都是汗。
浑身发虚,看来是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
似乎是听到了宜光的咳嗽声,妇人这才带着男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