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禛清这样问看来是已经猜到了南疆现如今主君的身份,既然是这样的话,宜光也确实没有必要隐瞒,毕竟这两个孩子也是原禛清一手带出来的,就算告诉他实情也没有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子晟和子辰确实是南疆的少君,我以为你或许从前是知道一些端倪所以才把他们两个人留在身边的。”宜光淡然的回答。
“况且我上一次去南疆,确实并非我本意,原本南疆的这些事情我也根本不想插手,可是机缘巧合我却成了他们政权需要利用道的工具,所以我才会到南疆,如果我不插手,那我就小命不保了,再加上同子晟和子辰有关,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她这一次没有骗原禛清,只是想要告诉他,她同谢迁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到南疆。
这确实是原禛清想要听到的实话,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收留的那两个孩子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只可惜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既然宜光都已经告诉他实情了,那他也没有必要太过为难她。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表现的沉默。
“是,这其中还有很多复杂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同你一一的讲述清楚,只是那耶律家的人专政独权,想要把控南疆,南疆子民的日子过的也是生不如死,不仅如此,南疆政权的变化还会涉及到沧州,我既然人在南疆,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而且帮南疆扫清奸佞,同澧朝建立友好的关系,这不是好事一桩吗。”宜光坐了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同原禛清心平气和的分析这些。
因为她知道原禛清虽然坏了些,但是在这些大事上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否则宜光也不会在这里平白同原禛清多费口舌。
“你说的这倒是有道理,但既然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何必要大费周章还让谢迁进了天牢受苦,这件事情你就如实同陛下讲,到时候让南疆的主君帮你们作证不就好了吗?”原禛清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小心谨慎,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大费周章,难不成是为了做戏给谁看?
“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我现在倒是想知道原大人是什么想法,你今日过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跟我讨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吗?”宜光反客为主,直接问道。
她认识了原禛清两世,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原禛清闻言轻笑,狭长的眼眸潋滟。
“我原本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让你同谢迁和离的,毕竟我擅长做趁火打劫的小人,但看你们夫妻二人如此齐心,又好像一切尽在掌握,我好像也不能做这个恶人了。”他如实回答。
不然,他确实是想威胁一下宜光来着。
而且原禛清也没有想到,宜光今日竟然能同他说了实话。
毕竟两个人上次的交谈,可谓是不欢而散。
他还以为,宜光会恨他的。
“原大人同之前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也变了不少,我要是随意揣测你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宜光弯了眼眸,两个人确实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
毕竟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人能够有如此合适的时机一起说话。
一开始原禛清确实没想就这样结束,可听到宜光这样说的时候,他一瞬间就释怀了。
有些事情,若是强求,握的越紧,便越抓不住。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放过谢迁吗,其实我原本也没有想对他怎么样,但是他这张嘴,实在是不饶人。”原禛清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想听听宜光的意见。
“我也没有让你放过他的意思,如实调查就好,以父皇的性格,我们就算同他实话实说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宜光摆了摆手,有些无奈。
因为她之前的话,景和帝听到了心里可能还有些考量,所以也不会相信傅疏。
若是说现如今南疆的主君是宜光的人,那景和帝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呢。
面对这种关系,景和帝巴不得谢迁是勾结了敌国,这样不仅可以缴纳了谢家的兵权,也可以让他不那么为难。
“确实,陛下近几年来比前些年多疑的很,可能也是上了岁数的原因吧。”原禛清也感慨道,他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是完全可以感受到景和帝的变化的。
虽然不知道宜光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他确实也不想再插手了。
京城当中的这些琐事,只要沾身,那就永远都甩不掉。
可原禛清却不想被这些俗事所困扰了。
“罢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再想问的了,如果到时候能够见到子辰的话,让他亲自来找我也是可以的,至于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我都不想干涉,朝廷当中的事情,我没有那么感兴趣。”原禛清回答的潇洒,随后缓缓起身,也不愿在这里久留了。
毕竟他同宜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在上一次交谈的时候说了个清楚,所以又有什么可谈的呢。
“只是,如果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他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人的真心并非都是一成不变的,若有一日谢迁变了心,那他会帮宜光的。
“放心,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那一日,天气炎热,我就不送原大人了。”宜光面带笑容,回答的自信。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宜光心中也感慨万千。
日后便是山高路远,除了今日敞开心扉的交谈,日后怕是再无这样的时机了。
他并非是个坏人,但也并非是个好人。
或许在这京城当中,人人都是如此,她又何尝不是这种角色呢。
宜光眺望远处的天空,残阳如血,京城的街道内往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只可惜,过不了多久,整个京城便要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了。
原禛清走了没多久,雅间的门就再次被敲响。
宜光侧首,轻声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