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啊,那姑母就放心了,孩子啊,前段时间是姑母不好,如今我们终于要走了,你也可以把心放下来了。”
谢芸看着宜光,眼底终究是带了些愧疚。
原本她来就是想把身份立住的,却不曾想走了竟然如此狼狈……
“无妨,本来这件事情我也就没有记挂在心上了,姑母和表妹一路小心,对了,前些日子,表妹还帮了我一个忙,这个人情,我不能不还。”
宜光走到了谢菡春的身边,从袖子当中拿出了一个手镯戴在了谢菡春的手腕上。
她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宜光要这么做。
“是,给我的?”她原本觉得宜光就算不待见她也是正常,毕竟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后来她帮了宜光一个小忙,那宜光就算不原谅她也无可厚非,却不曾想她竟然会这样。
“是,这手镯是我母后曾经赠予我的嫁妆,也算是皇室的东西了,你身为女子身上不能没有傍身之物,这手镯也算是我赠给你的些许嫁妆了。”
宜光圆滑的说道,她的话滴水不漏。
她确实没那么大度,但是总也不能太小气,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她要对得起谢夫人临走前对她的嘱咐。
“多谢表嫂……”
谢菡春低垂着眼眸,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宜光也没有那么讨厌。
几番寒暄下来,谢芸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谢凌,转身离去上了马车。
等到他们彻底离开之后,宜光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她看着手边雪白的信鸽,眼神微冷。
看来这京城当中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七日后,傅府。
商贩讨好的把人带到了傅疏的面前。
傅疏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看他表现的不卑不亢,倒是像朝廷当中的官员。
只是要想确定,还是要打探一下。
“你就是耶律邯郸?”
“正是在下。”中年男子颔首,用他们南疆特有的礼仪朝傅疏行了一礼。
“我也不相同你多费口舌了,想来你也知道我找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吧?”傅疏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为了踏雪公子?”
耶律邯郸盯着傅疏,早就已经洞察了他的心。
一旁的颜欢咽了一口唾沫,表现的也稍微有些紧张。
能不能成,那便看今日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知道不少东西啊,只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为什么愿意过来帮我们,总该有点理由的吧。”说实在的,傅疏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他吧。
“我当然知道了,我若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可能过来找你呢,而且你不要忘记我姓什么,当时整个南疆可都是耶律家的人在管事,如果不是谢迁突然闯入的话,怎么会坏了我们耶律家的好事,所以连通敌国的这个罪名,我怎么都要扣在他的头上,他扰乱了我们整个南疆的和平啊!”
耶律邯郸说的真切,眼眸当中还闪烁着泪花。
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恨谢迁。
傅疏眉头一挑,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到底还是半信半疑,于是又问道:“哦?既然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傅少师让我过来不就是已经有了主意吗,到时候我当证人就好了啊,如果你想要十足的证据的话,那这个总能够证明了。”
耶律邯郸从袖子当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上面的纸张看起来很是独特。
傅疏拿过,仔细观察,确实是谢家独有的信纸。
“这是他当时给宇文家的人卖命的时候写下的药方,我来京城之前都已经打探过了,这种纸张只有谢家军营才能拿到,所以,这就是铁证,你就拿着这个证据到你们主君的面前,我就不信他会不信你说的话。”耶律邯郸拍着胸脯说到。
这可是铁证如山!
“好啊,好,不愧是耶律大人,做事倒是有你们耶律家人的风范,至于你说的这钱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等到事成之后,我会把钱亲自送到你们南疆的,只是这段时间我确实没有办法先给你,毕竟你还要在澧朝待一段时间呢,事还没办成,我又怎么能把钱给你呢?”
傅疏笑眯眯的说道,眼神里却闪烁着冰冷。
他还真的是足够小心啊。
不过耶律邯郸又怎么会急呢,要不要到那笔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怎么才能入局。
“去给耶律大人准备一间客房,这段时间好好招待,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只管过来找我,只是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颜欢,你去给耶律大人准备些吃食,她这一路舟车劳顿,应该还没来得及用膳呢。”
傅疏吩咐道。
“是。”颜欢点头,同耶律邯郸对视,眼眸复杂。
等到他们几个人走了之后,傅疏马上吩咐道:“你去查查,看看南疆是不是真的有耶律邯郸这号人,若是这几个商贩敢骗我,就直接把他们的手砍下来一只,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说这些假话。”
“明白!”
客房内,颜欢盯着耶律邯郸,久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她也在猜,此人到底是何来路,若是随意的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未免太过愚蠢了。
“看大人拿茶杯的姿势,之前是不是在澧朝呆过一段时间啊。”因为只有澧朝人才有撇去茶浮沫的习惯,而南疆人却没有。
耶律邯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回答:“确实呆过一段时日,颜欢小姐慧眼识珠啊。”
他剑眉轻挑,看上去三十多的年纪,声音倒是怪好听的。
“而且我在京城当中的那段时间,同颜欢姑娘你可能还有些渊源呢。”面具之下的宇文禾故意说道,毕竟来的时候,宜光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他也知道颜欢在这里做内应。
他环顾四周,但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这是在傅府,凡事都要小心,万一隔墙有耳,那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是吗,大人的渊源我可高攀不上,我不过就是一个歌舞伎,是得傅少师赏识才到这傅家的,我同你,又能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