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去之后,京中便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整个京城当中都在传,祁玉是被谢小将军活活折磨致死的。
而眼下朝中的大臣则分为了两个立场,一个立场觉得谢小将军此事做的没什么错处,毕竟祁玉那样坏的人,又害了谢家和崔氏,他就算死的惨一些,那也不也是活该吗。
而有的人却觉得,谢迁年纪尚小便行事如此狠辣,若是把谢家军放在他的手中,只怕到时候他也会如此苛待自己手底下的人。
朝堂之上,原本那人也并非是祁玉的朋党,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站站队,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陛下,臣还是觉得,把这兵权放在谢小将军手中,实在是不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说话之人是朝中新上任的光禄大夫何敬中。
军权之事,乃是武将之责,旁人不开口也就算了,可他必须要说。
不然他就枉做这光禄大夫。
“何大人觉得哪里不妥啊?”陆尚书扭头说道,看不惯这些见风使舵之辈。
他这把年纪才做上这光禄大夫的位置,自然是要为自己日后苦心筹谋,所以想借着这件事情为难一下谢家,并在陛下面前讨个好也是理所应当。
“哪里都不妥,祁玉之事下官也听说了,哪怕是大理寺都没有这样的手段,谢小将军作为掌权人,怎么可以做出这样违背朝纲之事,况且祁玉的生死也不应该由你来决定啊?”
何敬中直接言明是因为祁玉之事,这件事情被刑部隐藏的很好,所以朝中知道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把案情的细节讲述出来,这下他们才得知,这谢迁竟然如此恐怖。
“说不定就是刑部同谢小将军同流合污,这才公报私仇,把祁玉残害致死。”
何敬中一挥袖子,表现得十分不满。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谢迁这般分明就是越矩,他当然看不下去了,而且他年纪轻轻就手握兵权像什么样子?
哪怕就是谢侯爷当年也是被封了爵位之后才独揽大权的,这个毛头小儿连一个爵位都没有,凭什么手里握着这样的重权。
握着重权也就算了,朝中竟然无一人敢言。
既然他们不说,那就由他来讲。
大不了就是同谢家为敌。
“所以何大人这样说是觉得祁玉不应该死?”谢迁侧眸,回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何敬中,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这个何敬中他之前也略有耳闻,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也是出生入死换来的,只可惜头脑不太够用,难免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今日之事就很好展现。
明明是一件人云亦云的事情,可他偏偏当这个出头鸟,着实令人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将军还蛮会偷换概念的嘛,我只是说你不应该下手这么重,我可没说祁玉不该死啊,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还真的是反驳不过你呢。”何敬中一下子变的急躁起来,他指着谢迁,也不顾及什么官职直说,直接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何大人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谢迁瞟了何敬中一眼,随后上前解释:“况且我在行此事之前都已经和陛下请示过了,陛下都没在这里追究臣的责任,那何大人这又是为何呢。”
“祁玉之事我可以承认,就是我做的,但我也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帮澧朝除掉这样一个恶人而已,你凭什么觉得祁玉罪不至死?他害了崔氏满门,又差点让谢家军灭了半数,不仅如此还苛收民税私养府兵,这哪一项罪名不够他掉十回脑袋的。”
谢迁的话铿锵有力,少年背脊挺直,在这年老的大臣当中也算是一股清流。
原本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陆淮之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之前父亲确实告诫过他,在这朝堂之上凡是不站队的绝对不要站。
但他今日实在是忍不了了。
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兄弟,哪怕这个人和他毫无关系,今日这话他也要说。
“你说谢小将军年纪尚小不能掌管兵权,可是他立下的功绩除了谢侯爷,还有一人可曾有这样的本事?下官知道,下官说完这句话,你们又会马上反驳,现小将军之所以这么厉害,完全是因为谢侯爷一直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可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那战场上有多么凶险,又哪里是仅凭谢侯爷一人之力就能保护得住的?”
“再说,沧州之战,谢侯爷失踪了足足有半月有余,这半个月在沧州城不一直都是谢小将军带领着谢家军稳住敌情的吗,这还看不出来他有没有资格掌管兵权吗?何大人是对谢小将军有偏见才觉得他做什么都不对。”
陆淮之的话语铿锵有力,他就是看不惯别人这样污蔑谢迁。
他们谢家为了朝堂做了这么多,可是最后得到什么了?
不过就是这些人的诋毁和谩骂。
他要是谢迁,现在巴不得离京城离的远远的。
“好了,淮之说的也有道理,何大人又何必拘泥于这些细节呢,而且祁玉一案,是朕给谢迁做主,让他插手的,这件事情,怪不得谢迁的身上。”
景和帝看着这朝堂之上的气氛愈发凝重,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
他要是再不开口,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吵成什么样子呢。
只不过他谁也不准备惩罚,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谢迁。
“只是何大人提出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谢迁你好,他毕竟年长你一些,说话行事还是有道理的,祁玉一案确实不宜太过张扬,你越矩之事,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这一个月,你手头的事就先放放,至于其他的,就让韩光将军回来接手吧。”
景和帝下令,直接让谢迁停职。
不过好在,是让韩光回来,既如此,谢迁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既然违背了朝纲,那便就要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