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谢迁的俊颜上写满了认真,再加上他平日里便是那般正直之人,宜光可不觉得他这是在说一句玩笑话。
她的脸颊浮现几分红晕,连忙摆手想要否认:“不是……”
否认之词还没有说出口,她却犹豫了。
自己同谢迁如此拉近关系,不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为她所用吗?
那不妨顺着谢迁的话应承下来,这样也可以让傅疏刚好认清现状,也免得让众人觉得她是个一门心思扑在傅疏身上的痴情人。
若自己真能感动谢迁,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是,我确实仰慕小将军,况且今日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救我了,我仰慕小将军,开心同小将军在一处,这种心思不是人之常情吗。”
宜光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眼眸,此时的她纯净的如同一块冰晶,让人看不出一点杂质。
原本慵懒的靠在侧座的谢迁身子一僵,同她对视的眼眸也缓缓移开。
说出刚刚的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宜光,毕竟这个女人可同自己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她相差甚远。
可见她说的那样诚恳,就连谢迁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何时变的这般没羞没臊的……
况且京城中人人都知道,那九殿下心仪之人是傅疏。
宜光似是看出了谢迁的自我怀疑,脸上笑容更甚。
“谢小将军不必多虑,倾慕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若小将军实在是介意的话,我以后不说这种实话便好了。”
马车内的气氛竟因为宜光的三言两语平添几分暧昧,谢迁此番算是属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好此时马车在将军府停了下来,这才给了他一个喘 息的机会。
“殿下日后不说实话是最好,在下告辞。”他匆忙下车,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陆淮之打招呼。
“诶?谢兄,你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陆淮之皱了眼眉,专心赶路的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宜光勾唇,看着谢迁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以前觉得谢迁太过正直,为人甚至已经有些刻板,可今日一见,他倒是同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个谢迁有些许不同呢。
惊岚殿。
晚间的余晖洒在殿内那棵巨大的桃树上,柔和的日光照着宜光的背影。
谷雨瞧着她有些疲惫,心下担心:“殿下,您可算回来了,下午你不让我跟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宜光有些无奈,她坐在藤椅上,命谷雨给自己拿来了纸和笔,低头在案几上画了一个手帕的样子,上面是两片翠绿的竹叶。
“你去命人把这个样子绣成手帕,切记,一定是要绣成双面针法。”宜光叮嘱道。
之前她就已经用这手帕威胁过宜若,如今过了这么久,若是再不拿出物证,只怕会让宜若觉得上次的她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最重要的是,这双面针法是她们清明宫的绣娘独有的针法,所以这也是宜光强调的原因。
要想做戏,那就要做的全套,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
“奴婢明白。”谷雨接过图纸,折叠整齐后放入怀中。
“对了,如果有人拿着令牌找到你,那你一定要及时的把人给我带过来。”
她以三日为期,若是三日之后周岩还没有来,想来他应该已经被灭口了。
如果周岩真的被灭口,那日后的计划只怕还要有所改变。
既然现在她找不到证据,那就给宜若制造一些证据好了,她就不信,宜若在看到这手帕之后还能像往常一样淡定自若。
越是慌乱,人就越会急不可耐的露出马脚。
“你去四殿下那边传个信,就说过两日我想去拜见父皇,让她帮我想个能够讨好父皇的法子,就说我想要借此机会谈一下我同傅疏之间的婚事。”宜光道。
“您同傅先生的事情,要告诉四殿下吗?”谷雨也有些犹豫,这可是终身大事,又为成定数,哪怕是四殿下,也不太方便说啊。
“当然,如果不告诉她,这件事只怕还办不成呢。”
宜光抿了一口热茶,心中笃定。
毕竟这请君入瓮的法子向来屡试不爽。
上一世她也曾傻傻的去找宜和,让她帮自己想办法讨好父皇,只为了能够让父皇应允她同傅疏的婚事。因为此,宜和还为了她煞费苦心的经营了一场大戏。
这次,就让她出动出击吧。
信传的第二日,宜和就派人给她送来了一个鸟笼。
里面的鹦鹉色泽透亮通体雪白,尖锐的喙呈现出淡黄色,嘴巴也一直吵个不停,在安静的惊岚殿内显得格外的聒噪。
果然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九殿下,这可是我们殿下废了好大力气才给您寻来的呢,她命人寻了好久才寻到这会说吉祥话的鹦鹉,哪怕是京城都找不到一只呢,听说陛下一贯喜欢这新奇物件,若是九殿下把此鸟送给陛下,他定然会开心的。”
宜和的侍女般若笑着说道,把一只经过训练的鸟夸上了天。
这是为了陷害她才寻到的礼物能不费力吗?
“那就替我多谢四姐好意了。”
她接过那只鸟笼,里面的鹦鹉正不停重复着:“事事如意,事事如意!”
事事如意?说的倒是好听。
她若真的傻傻的收下这鹦鹉再去献给父皇,日后她在宫中只怕一件事也不会如意。
宜若再恶毒,那也都摆在了明面上,可她这个四姐就不一样了。
只不过,现在她倒是不急于撕开宜和的伪装,不如让她同宜若鹬蚌相争。
谷雨凑近,看着这只雪白的大 鸟,喜欢的紧,正用手摆弄,却突然想起来之前宜光的吩咐:“公主不是说过,以后四殿下送来的东西我们都要小心吗?”
为何这次她要主动去找四殿下。
“因为这东西可不是给我准备的。”宜光勾起嘴角,用手拨弄着鹦鹉的羽毛。
“那殿下要给谁?”谷雨不解。
“明日 你自然就知道了。”宜光故意留下一个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