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竟然还想亲自审问。
可是他并非是刑部的人啊,这要是让他审问,那不是有些越俎代庖?
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是他这个做君主的问题。
但谢迁既然都已经来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啊。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这件事情朕不是不想交给你去办,只是此事应由刑部来管辖,他的生死虽然是由朕来决定,可是说到底最后行刑的也是刑部的人,你本来就并非刑部的人,只怕日后会引起非议啊。”
景和帝故作为难的皱了眼眉。
按道理来讲谢迁如果真的想做这件事情,那就直接去做好了,为什么要过问他呢?
这一旦过了他,整件事情就变得有理有据。
到时候旁人就算想要找毛病,那也是因为他这个做君主的同意了。
所以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太好办。
“所以陛下若是给臣一同审理的职权,那么以后不就不会引起非议了吗?”谢迁直言不讳道。
他就是要让景和帝同意他的请求。
谢迁此话一出,景和帝终于不吭声了。
他沉默的坐在原地,脑海里似乎还在想着应对谢迁的对策。
这还真是把压力都送到他眼前了。
“也罢,既然你都到太和殿过来求朕了,这件事情朕不会坐视不理,既然祁玉早晚都要死,由你来处置也没什么不妥,毕竟沧州城之战,他确实是欠你们谢家的,你去吧。”
这下,景和帝终于松了口,反正左右祁玉也是要死,他的那些朋党现在在朝中也毫无建树,所以满足一下谢迁的请求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仅此一次而已。
“臣,多谢陛下。”
谢迁再次行礼,得到圣旨之后几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等着的就是景和帝迫不得已的答应。
他在这朝中多年,鲜少求景和帝些什么,唯一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的请求却被景和帝给拒绝了。
所以这一次,景和帝就算再不想同意,他也要同意。
这也是谢迁为什么要来的原因。
从太和殿出去的时候,谢迁刚好同迎面走来的宜光碰上。
她也是听说祁玉回来了,想要去刑部打探一下消息。
毕竟自己的外祖父,自己的亲人有那么多人都是祁玉害死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怎么在这?”宜光看着谢迁,沉声问道。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谢迁。
“你是要去见他?”
谢迁了解宜光,也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是,那你呢,你这样子应该是从太和殿刚回来吧。”宜光皱着眼眉,也猜到了他要怎么做。
那如今,祁玉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敌人。
“所以这件事情交给我做就好了,我不想让你脏了手。”谢迁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还尚且存了几分理智。
既然是两个人的仇恨,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好了。
“可是……”宜光还想要说话,另外一头陆尚书和陆淮之也走了过来。
“殿下,您就在外面候着吧,有什么话您告诉我们,我们回替您转达的。”这是陆淮之唯一能帮她的。
而且谢迁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已经得到了景和帝的恩准,所以他到刑部去无可厚非,可是宜光不能去。
如果她去的话,那些有心之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拿的这件事情来要挟谢迁。
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得不偿失。
见宜光还在犹豫,陆淮之终于走近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殿下,我知道,在大牢当中的那个人同你也有血海深仇,可是你解决不了的,既然他可以死的那么痛快,你又何必在意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只要他死了,那不是就可以吗,我猜你也不想让谢兄为难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的消息。”宜光低垂着眼眸,没有再说其他。
也是,谁说报仇就一定要手刃仇人呢。
她也并非是想要手刃祁玉,只是觉得看着他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对他的怜悯。
那些被他残害的人,可都是这么随意死掉的。
她走到拐角,看着刑部中央那座巨大的刑台,微微出神。
或许是她钻了牛角尖吧。
“诶呦,殿下你怎么待在这里呀?这刑部的大牢是不允许你进入吗?那这样看来还是我们大理寺的天牢比较合你的口味,毕竟我们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殿下您这样的人拦在门外的。”原禛清冷嘲热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想要看看热闹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到了宜光,还一不小心听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你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宜光紧皱着眉头,现在的她看到原禛清,几乎快要起应激反应。
“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原本就在这里,谁让你们说话不避讳这旁人呢?况且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不太感兴趣,我只是感兴趣为什么谢迁不让你插手这件事情?莫非是把你当成外人了吗?”原禛清还在这里挑拨离间。
上一次围猎场上宜光都已经拒绝的这么干脆了,还以为谢迁能够借此机会消停一些,离宜光远点,没想到她们两个人竟然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
要不是宜和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件事情好像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们想怎么做那是我们的事情,原大人现在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宜光冷声说道。
“我管的宽?我这是在心疼你啊,你这个人还真的是不识好人心呢,如果换做是我在这大牢里边住的是你的仇人,那我肯定会让你进去,亲手把这仇人手刃,而不是一味的把你拦在外边。”
原禛清太了解宜光这次来是要做什么了。
所以他还故意在她面前说这样激起她心底怒意的话。
可他说的也并非去讲话,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同我无关。”宜光冷着脸转过身子,不想同原禛清有什么太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