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来到了西北,那就证明已经距离大军不远了。”
宜光望向天空,看向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神情当中也多了些落寞。
现在的谢迁会不会也在和她看同一片天空呢。
大概行了不到两日,三人在喝光了最后一口水后,终于找到了谢家军营。
远处的大帐一个接着一个,外面的士兵聚集在外。
按照阵营在训练。
三人的马只上前了一步,远处的弓箭手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来者何人?”
城门口上的谢家军扬声问道,语气警惕。
宜光强撑着身子,一步步下马,嘴巴干涸的几乎裂开,那嗓子里就像含着沙子一样,吞咽口水甚至都有些困难。
“我们是宫中来的,旁边站着的是九公主,还请大人通融,让我们去见你们的主帅。”章之洞扯着嗓子喊道。
西北谢家军的统帅韩光是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谢冲的老将了,所以完全是信得过的。
那士兵犹豫了片刻,看三人当中的另外一个人已经虚弱成了这幅模样,最后还是招手,放他们三个人进了军营。
主账内,韩光一听是公主,也皱了眉头。
“什么?公主,这天子的女儿怎么可能到西北的军营来,不会是伪装的细作吧。”
“不知道啊,但他们只有三人,所以末将就让他们进来了,若真的是公主,我们也不能怠慢啊。”
士兵回答,也是无可奈何。
反正他们也就只有三人,也不能产生什么威胁,所以就让他们进来了。
“也罢,我在这西北驻守边境数年,倒是从未见过什么公主,先让他们进来看看到底所谓何事吧,若是危险,直接就地斩杀。”
寒光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也变得冰冷。
他们西北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可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失误。
宜光进入主帐的时候,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张小脸被吹的通红,上面还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血丝。
她的发丝凌乱,再加上穿着一身男装,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公主。
“还请韩光将军出面,救救谢家,救救谢小将军。”宜光气若游丝,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谢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你没有谢家的手令,更没有陛下的圣旨,我们没办法去啊。”韩光看她眉眼清秀,也确实看出来这是个女子。
而且她张口就说什么谢迁的事,他不敢相信啊。
在京中也没有什么传信过来,如果谢家军有难,早就会有专门的谢家军过来传信了。
怎么会让一个女子过来。
“韩光大人,此事说来话长,但是确实是使出紧急,谢侯爷和谢小将军现在被困在了沧州,现在也只有你们能救他们了。”章之洞皱着眼眉,急切的说道。
见韩光还是犹豫,宜光突然想起来,之前谢迁曾给了她一块贴身的玉佩。
谢迁时常戴着,韩光应该不会不认得。
“这个玉佩是谢小将军赠予我的,韩光大人若是实在不信,我只能用这个证明,我没有手令,也没有圣旨,那是因为,父皇已经要放弃在沧州的他们了。”
宜光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了谢迁赠予她的那枚玉佩。
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谢字,确实是谢迁贴身戴着的东西。
韩光之所以印象深刻,那是因为有一次在战场上,谢小将军还把这枚玉佩贴身戴着,他说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所以他特别珍视。
“这确实是谢小将军的东西,快,先去给殿下叫军医过来,你们说陛下要放弃沧州,这怎么可能?!”
韩光也有点不敢相信。
虽说沧州看起来城池并不是很大,而且所处之地气候条件也不是很好,的确不是一座多有价值的城池,可那里越过了衢州就直达京城,算是军事要地,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弃。
如果让南疆的敌军大获全胜,只要攻克衢州,他们甚至可以直达京城。
这样大的隐患,陛下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反倒是阻止。
“是,所以我想请求韩光将军出兵前往沧州城营救,谢小将军他们已经在沧州城被围困数日,粮草也已经快要用尽,撑不了多久的。”
宜光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尽可能的把事情阐述清楚。
“韩光将军,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让我一力承担,但是谢侯爷和谢小将军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
如果他葬身于沧州,那澧朝就要迎来彻底覆灭的结局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殿下,我让军医先来给你诊治,你先去休息吧,至于增援一事,我会做的。”
韩光点头,说的严肃。
谢侯爷是他的恩师,更是他的上司,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谢侯爷被困在沧州。
哪怕这件事情是冒犯了圣上,他也绝对要出兵援救。
沧州不能失守,谢侯爷也必须活着。
听到韩光答应增援,宜光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这四日的奔波让她没有精力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只要谢家军愿意增援,那就说明,谢迁还有的救。
启程的那天,韩光也对她说,让她在军营当中休整几日,就算是世家公子,这样奔波四天都不一定能够停住,更何况她一个女子了。
能够横穿这么远来到西北,就连韩光都对她刮目相看。
“多谢韩光将军的好意,但是在京城还有朋友正筹备粮草等着你们呢,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宜光回答。
清婉这个人若是看不到她,她是不会交出粮草的。
“那好吧,那就劳烦殿下,跟随我们谢家军一同出发吧。”韩光颔首,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毕竟他们带的粮草也不是很多,若是没有人支援,他们这么多的部下到了沧州城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原本韩光以为,像她们这种公主,不就是待在京城当中安慰度日的贵人吗。
可偏偏宜光的出现,彻底让他换了一种想法。
他甚至觉得,京中能有此等女子,当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