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宜光出来之后,主君就唤了宇文苍和宇文禾。
宜光同谢迁站在门外对视,悬着的心也算彻底放了下来。
这件事情主君能够想清楚,那就是最好的。
“父皇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
被主君叫过来的宇文禾看着他还在坐着,眼神当中多了几分愁绪。
莫非是又想什么休息不好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若是不好好休息,身上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你这孩子,也算是长大了,也知道关心你的父皇了啊。”
宇文兰鲜少露出这样的笑容,但是看到他如此,他心里也很开心。
“父皇你这话说的,你同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关心你们,我关心谁?”
宇文禾知道主君是在开玩笑,但他却觉得这玩笑可不太好笑。
“苍儿,你过来。”
躺在塌上的男人眼神浑浊,伸出来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确实已经病入膏肓。
听到“苍儿”二字时,宇文苍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漠。
因为小的时候,父皇就是这样唤自己。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还是微微上前,站在了宇文兰的床榻边。
“这些年是父皇对不住你,若非当时是孤非要相信那些诅咒,或许你同孤之间,也不会闹得像如今这样生硬。”
宇文兰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明明都是一样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偏偏因为那些诅咒他就要选择忽视另外一个呢。
如今自己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两个孩子还愿意帮他收拾烂摊子,他便更加愧疚。
“事已至此,父皇又何必说这些呢,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日后我们谁都不要提起就可以了。”宇文苍并没有正面回答说自己愿意原谅他。
这么多年感情的缺失想要在这一瞬间弥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身为这个家里的长子,不能让父皇失望,也不能让弟弟为难。
所以他只能选择释怀。
“你,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宇文兰眼眸当中充斥着泪水,看上去十分激动。
他弓着身子咳嗽了两声,手帕上又是鲜红的血迹。
宇文禾急的皱了眉头,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父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既然哥哥都已经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那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了。”
“只是,我还是有一个请求,我想让父皇恢复哥哥的身份。”
言罢,就连宇文苍眼神当中都有些许的不可置信。
他其实原本也没有想着要恢复自己的身份,若是能够以宇文禾的身份在那个位置上,那也算是他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罢了,就听你的吧,你哥哥这么多年,确实受委屈了。”
几乎是犹豫了许久,宇文兰才开口应下。
恢复身份代表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宇文兰心中更是清楚。
那就证明他从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欺骗,都是荒谬之谈,若是真的公布了宇文苍的身份,只怕主君也会受到朝中大臣的指责。
那么耶律家的事情,主君就有很大的责任。
“可是如果恢复我的身份,朝中的那些大臣肯定会纷纷指责父皇,这又是何必呢?”宇文苍摇了摇头,宇文兰的身体现在都已经弱成这幅模样了,若是再受千夫所指,那他岂不是心中郁结更难解开,到时候只会加重他的病情。
“这是孤欠你的,理应还给你,这件事情便就如此吧,孤累了,你们两个人退下吧,日后兄弟二人,要相互扶持,听到了吗?”
“儿子,遵命。”
他们两个跪下行礼,一同回答,声音也变的铿锵有力。
七日后,南疆的帝王便下达了旨意,恢复了宇文苍少君的身份,并且把执政大权交托在宇文苍的手上。
一时间,墨城内竟然有两位少君的事情瞬间传遍,人人都道主君荒唐,朝中的大臣也全部都在反抗,觉得宇文苍这样没有任何功绩的毛头小子不配做南疆的主君。
可宇文苍只用了三日就让墨城当中的百姓对他有所改观,也让朝中的大臣哑口无言。
他拿到政权之后,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把之前耶律津定下的规矩全部更改。
朝中的大臣每隔三日觐见,而墨城的百姓除了必要的银钱上交外,其他那些不合理的全部都被废除。
至于从前耶律军里面那些臭鱼烂虾,他也全部找人清理,肃清的军政,也处死了耶律达成这种不作为的将领,甚至还重新找人准备重塑军纪,只为了能够让南疆的军政队伍恢复清明。
百姓都在感叹,这新的少君未来定然是个明君。
谁让他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百姓们着想呢。
耶律家跟逼宫案有牵连的人也全部受到了重罚,可谓是雷霆手段。
宜光和谢迁坐在墨城的茶楼当中,听着百姓们对新少君的赞扬,心下也觉得欣慰。
“所以说百姓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能看得出谁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愿他以后的道路,可以顺遂一些吧。”
“是啊,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谢迁眸光潋滟。
比如……成婚!
“听唤青说,我那是喝多了,应该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宜光这段时日都没有来得及问谢迁这个,虽说他们两个人现在已有婚约,但是她要是举止太过,到时候会不会让谢迁觉得她是个很轻浮的人啊。
说道这件事情,谢迁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故作淡定的说道:“没什么,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后便起身要回梧桐山庄,步子走的飞快。
宜光眨了眨眼,见他这幅模样还有些不解。
那没发生什么,他为什么要表现的如此……难以言喻啊。
“喂,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有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这墨城的天气也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热啊。”
宜光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