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同宇文苍说清楚的啊。
他过来找宜光,无非是想让宜光帮他想一个解决的对策,但是这个忙,宜光没有办法帮。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你哥哥好,可是有些事情,你还是同你哥哥讲清楚吧,如果就这样一直把你哥哥蒙在鼓里,那也是对你哥哥不公平,不是吗。”宜光看向宇文禾,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总是要有成年的人担当,所以有些事情,她是希望宇文禾可以想清楚的。
“可我并不喜欢少君的位置,而且哥哥比我聪明,什么都做的比我好,他更应该胜任。”宇文禾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因为他,哥哥也不会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阿禾,我都听到了。”
宇文禾说完之后,宇文苍就走了进来。
他那双潋滟的凤目盯着自己的弟弟,满眼无奈。
他又何必这个样子呢。
宜光也知道自己现在在一旁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偷偷退到了一旁,略带尴尬的想要离开。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他们兄弟二人做决定比较好。
“刚好殿下也在这里,当初在惊岚殿,我们也算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什么想法,便当着我和殿下的面说清楚,让殿下来说,你怎么选择是对的。”
宇文苍的话直接把宜光留在了原地。
她讲?!
她讲什么。
这件事情是他们兄弟两个人的事,怎么能够让她讲。
从前她确实是抱着改变所有人的心态重活一世,可是经历了幸瑶之后她才深刻的意识到,尊重他人命运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是对未来的计划,她怎么讲。
“这说到底是你们兄弟二人的事情,我们虽然主仆一场,但是很多事情我不了解啊,所以还是由你们兄弟两个人决定吧。”
宜光勾了勾嘴角,只能坐在原地,听他们两兄弟对峙。
“确实同殿下没有什么关系,哥哥,这段时间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想继续呆在南疆,我更不喜欢那个少君的位置,如果我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你就只能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之下,我为什么要因为我自己的利益去牺牲你?”
宇文禾漆黑的眼眸如同浸了墨,深邃的看不出一点光亮。
打从他被耶律津陷害起,他就觉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赘。
所以才会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当时他想的是,或许他不在了,哥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少君之位并且对抗耶律家的人了,可是他想错了,哥哥竟然因为他放弃了那个位置,甚至追他追到了暗卫营。
最后也就只能用谎言来圆了。
“这并非是牺牲我,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事情,况且你是我的弟弟,我保护你有什么不妥,阿禾,你不必妄自菲薄,从小你便聪明,你的能力也不在我之下。”
宇文苍知道这只不过是宇文禾的托词罢了,他跟在阿禾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宇文禾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我无心那个位置,而你有野心,只不过是因为我放弃了而已。”
宇文禾最后这句话,终于让宜光弄清楚了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阿禾不喜欢权势之地,可偏偏主君选择了他成为少君,而性格内向的宇文苍则成了守护他那个人。
说来也是奇怪,这主君也很是多疑,偏偏这个劳什子的诅咒还能把他困住。
当真是离谱。
“我说你们两个人现在也不用争了,你们不觉得为了一个诅咒,就要牺牲一个人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吗,这件事情在京城当中也发生过,都是因为一个传言一个诅咒,何必钻这件事情的牛角尖,况且你们现在要决定的也不是谁在主君的位置上,而是要除掉耶律家的那些人。”
宜光看着他们两个人争执不下,终于还是选择帮他们两个人排忧解难。
那耶律津并非良臣,潘春苦心把他们两个少君找回来,就是希望可以借助少君的名号名正言顺的把耶律津给除掉。
现在他们两个人争谁做少君,确实没有必要。
但是如果非要选的话,那还是宇文苍比较合适。
毕竟回到大明宫,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既然你们两个抉择不出来的话,那我帮你们想办法,若是真的要有一个人以少君的身份回宫,那只能是宇文苍。”宜光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也并非是为了保护阿禾。
更重要的是,他对大明宫的情况了解更多,所以也更好应对。
如果让阿禾回去,只怕他也会中了耶律津的计谋。
“你同潘大人对墨城的情况也有个大致的了解,所以你以少君的名义回去是再正常不过的,总归你们两个人是都要出现在主君的面前的,至于怎么同主君沟通,那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宜光轻声说道。
他们不能选,那主君总可以选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去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父皇手底下的人,让他们说是在苍岭发现我们的。”
宇文苍侧首,对站在身后的潘春说道。
“属下明白。”
随后,潘春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他们三个人在房间当中面面相觑。
宜光怕谢迁在外面等的久了,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宇文禾看着自己的哥哥,神情愧疚。
那双眼眸黯淡,久久都不敢说话。
哥哥对他向来严厉,若是知道他因为退缩而骗了他,会不会惩罚他?
在暗卫营的时候,为了训练他,让他脱颖而出,宇文苍也对他时常打骂……
“哥哥,我错了。”
宇文禾小声说道。
“你没错,是我从前逼你逼的太紧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是不喜欢这个位置的,可能是我对它太过渴望,所以才会这样逼你吧。”
宇文苍摇了摇头,走到了他的身侧,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说到底,他们谁也没有错,要怪,只能怪那个莫须有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