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光一睁开眼眸最担心的还是宜楼的事情。
他如此惨死,若是到时候众人再不能把它好好安葬,那真的是愧对宜楼在他临死之前做出这么多的努力。
“他已经被安葬在皇陵了,而且陛下看上去十分愧疚,虽说不知道是否出自真心,但是这一次在他人眼里,他也算是真心实意的在乎这个儿子了。”谢迁的回答也有几分心酸。
这是宜楼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真心实意的在乎啊,不过就是在人死之后演戏罢了,当时他对我母后不也是如此吗?我现在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宜光叹息一声,觉得他有几分可笑。
逝者如斯,宜楼的离开固然令人难过,可是她不能从此一蹶不振。
毕竟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呢。
“所以这几日 你就在府上好好修养,有我在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谢迁轻轻摸了摸宜光的头,心里心疼。
这段时间在大理寺的天牢当中,他也对宜光思念成疾,两个人这段时日,也终于可以好好的相处了。
“只是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还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处置傅疏呢。毕竟禁卫军的大权现在还都在他的手上,父皇这个时候再想收回只怕已经晚了。”
宜光冷静的分析现在的情况,只是傅疏再厉害,这次也要给他一点警醒或者是一点惩罚。
否则这会让众人觉得景和帝是个不干实事的人。
她这个父皇平日里最怕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指点点,所以他总会杀鸡儆猴,给傅疏一点颜色瞧瞧。
而这点颜色,足够推进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了。
到时候傅疏和宜和急了的时候,景和帝就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真实面目了。
天牢之中,傅疏无奈的被关在大牢里。
他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里面的衙役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平静的发疯。
“你们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跟你们讲话呢,还不赶快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难不成还真的一直把我关在这里?那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陆家的一己私欲罢了,刑部的人要是做到如此,那可真的是太让朝中的大臣失望了。”
傅疏还在原地自言自语,可是那些衙役却根本不愿意理会他。
京城当中的这些人谁不知道他傅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都在等着陛下下旨,彻底处罚傅疏。
自然这次他在牢中,就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你们是听不见我说话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木头吗?”傅疏见那些衙役根本不理会自己,直接一脚踹在了木门上,表现的十分狼狈。
角落当中,此刻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傅疏一个人发疯。
当她轻轻摘掉头上的斗篷时,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人竟然是宜光。
“你来做什么,难道你是还觉得害我害得不够惨?”傅疏在看到来者是宜光的那一刹几近崩溃。
她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天牢当中把他杀人灭口吧。
“傅少师稍安勿躁,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真的是我害的吗,这不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吗,你现在口口声声说我害你,只不过就是为了洗清你做下的那些腌臜事罢了。”
宜光表现的倒是很淡然,她隔着天牢里面的栅栏,看向傅疏,那双杏眸充斥着恨意。
宜楼的死,可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啊。
“我那也是不得已啊,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我会做到这个份上吗?”傅疏现在又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宜光身上,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为自己找到理由。
只可惜他说的这些话却影响不了宜光半分。
曾几何时,她也觉得身边的这些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自己。
可宜楼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同她说的一句话很对,他说:“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有自己的命运,有的时候旁人或许会稍加干预,可如果不是那些恶人想方设法的坑害他们的性命,他们的命运也不会如此,所以我如今落得这副田地谁都不怪,只怪命运帮我写成了这样,如果非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那些是人命如同蝼蚁的恶人。”
从听他说这句话的开始,宜光就已经释怀了。
她已经在尽力的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她又凭什么听着傅疏的精神控制。
她本来就没错,错的是那些处心积虑的恶人罢了。
“你呀向来都这么会给自己找补,宜光,你就继续在这里自说自话吧,你自己不相信不要紧,但是你为什么不去听听别人对你的想法。”傅疏眯着眼睛,看着宜光还这样冷静自持他实在是无法相信面前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别人对我的想法我为何要听,若是好的听听也就算了,若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才说出来的想法,那我视而不见才是最好,傅疏,你就算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到耳朵里的,至于你该怎么处置,我已经上报父皇了,你在这京城当中的好日子也已经过到头了,你的命能不能留着,现在不是全在我的掌控当中吗?”宜光故意说的信心满满,就是想让傅疏心里害怕。
哪怕一个人有再强大的心脏待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也会不由得慌乱。
而在慌乱的时候自然就会做一些错事,这便是宜光想要看到的结果。
“你这贱人,你这贱人!”
傅疏说的咬牙切齿。
“原本我还顾念我们两个人之前的情分,不忍心对你下狠手。没想到你竟然处处算计我,若是有一日我能从这天牢当中出去,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杀了你。”傅疏把着眼前的木桩,恨不得现在就把宜光杀掉。
“那我确实还有些期待呢,只可惜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宜光勾唇,留下这样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