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谢侯爷便进了宫。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陛下却下了一道圣旨。
这圣旨,全的便是谢迁和宜光的婚事。
惊岚殿内,宜光手握圣旨,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都不可置信。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陛下竟会应允。
谷雨和穗禾二人兴奋的落泪,本以为这圣旨是因为昨日在王冲的婚宴之上,宜光和谢迁闹的声势过大,陛下是想要惩罚于她,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纸婚书。
看着上面印上的金章,宜光的泪水划过脸颊。
她等这一日,等了太久了。
“多谢高内侍前来送旨,来人,去给高内侍拿些赏赐。”宜光抬手,高内侍也面带笑意的候着。
片刻之后,谷雨拿来了一对不小的金元宝,还有一对玉如意。
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高内侍看着那个纯金制成的大号金元宝,眼睛都快要泛着金光。
他倒是想过宜光今日接了个这么好的喜事,可能会出手阔绰,但是却没想到她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这么大的手笔,她到底是有多少月银啊。
“哎呦,殿下给的赏赐是不是有些太重了?这老奴若是拿了,心里恐有不安啊。”高内侍看着面前的赏赐,眼睛里边满是渴望,可是双手却局促不安,不敢接过谷雨手中的东西。
“高内侍何必同我客气呢,我成婚乃是这宫中为数不多的喜事,今日是高内侍把这喜讯送给我的,我自然要好好赏赐你,而且我还有一些话想问你呢,还问高内侍如实回答。”
宜光话锋一转,最后才说到了条件上。
她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给高内侍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她现在是想知道父皇到底为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了谢迁的婚事。
之前在围猎场上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景和帝都想办法拒绝,这一次却同意了?
“殿下实不相瞒,这件事情如果您真要感谢的话,还是去感谢谢侯爷吧。”高内侍接过那金元宝和玉如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既然钱都已经到位了,那他还不如实招来。
谢侯爷?!
宜光震惊,所以她之所以能够和谢迁完婚,竟然是因为谢侯爷出了面?
“谢侯爷这辈子没有求过殿下什么,他今日甚至都没有坐轮椅,而是搀扶着拐杖和下人,一步步登上太和殿前的阶梯,只为了求陛下给一个恩典啊。”
高内侍回想起那个场面,也不由得觉得辛酸。
谢侯爷为澧朝征战了数年,什么恩典陛下不能赏赐,此事本是儿女情长,他不应该管的。
所以哪怕是有惹怒景和帝的风险,他还是去替他们二人求了这婚事。
“我知道了,多谢高内侍。”
宜光点头,心中百感交集。
她握着婚书,似乎都已经想象到谢侯爷的模样。
此等恩情,她如何来报?
本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最后竟然还让谢侯爷出面。
“没想到谢侯爷看起来严肃,竟然是个如此心细之人……”谷雨看着宜光的表情,也不由得感叹。
“是啊,殿下,您要不要去见谢小将军一面啊。”
穗禾在一旁说道,看着宜光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很久了。
“不见。”
宜光勾起嘴角,擦拭掉了眼眶旁感动的泪水:“我要等他穿着喜服来把我从惊岚殿接走。”
她闭上了眼眸,坐在了藤椅之上,心中的仿佛住进去了一头小鹿,一直在活蹦乱跳。
只是这一纸婚约,却让其他宫里的人都不淡定了。
远安宫内,宜和一把推开了桌子上的茶盏。
掉落在地碎裂的声音刺耳。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同意宜光和谢迁的婚事?!”宜和不可置信的说道,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宜光嫁给自己心爱之人?
让宜光过上了好日子,那比宜和自己过上了坏日子还要难受。
她根本没法接受!
“殿下,您还是稍安勿躁比较好。陛下毕竟都已经把旨意下来了,这件事情也没有办法更改了。若是您太过在意,只会气到自己伤害了自己的身体。”香莲在一旁安慰,甚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件事情换谁谁能够接受啊。
明明那天在王府出了那样的事情,可是陛下还是同意了让宜光嫁给谢迁。
“我怎么能够稍安勿躁?你知道宜光要是嫁给了谢迁那代表着什么?那就代表着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谢迁本来手里就握着兵权,他又摇身一变成了驸马,那这京城当中还有谁能够制裁他?我怎么忍耐?”宜和已经几近疯狂,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她也计划了啊,明明她也筹划了。
为什么那个贱人就是那样好命?
她从前以为宜光比自己可怜,最起码父皇从来没有把宜光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可现在却不是这个样子了,现在父皇竟然应允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她绝对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二人成婚。
“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宜和扭头问道。
“六月初六,就是下个月。”香莲不敢说话。
下个月……
好啊,既然还有时间,那她就想办法让宜光不能嫁给谢迁。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宜光就这样得逞。
“跟我去一趟太和殿,我有事情要同父皇讲。”言罢,宜和就丧失了理智,怒气冲冲的去往了太和殿。
看着到来的人是宜和,景和帝还有些莫名其妙。
她怎么又来了,莫非是看到宜光要成亲了,她也有些安奈不住自己了?
“怎么了?莫非你也是过来找朕给你赐婚的?”
景和帝没有抬眼,只是打趣道。
“儿臣并非是这个意思,儿臣现在也没有心上之人,自然不会为难父皇,只是儿臣想说,要是让九妹嫁给谢小将军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宜和跪在了地上,急不可耐的说道。
“哦,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