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宜光手中的水壶也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水喷洒在两个人的衣角边,湿了大片。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镇定,随即问道:“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谢侯爷忠义,怎么可能做出有损朝廷的事。
这件事情要是发生,那也绝对是祁玉和傅疏搞的鬼。
他们两个人最近走的很近,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宜楼把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宜光,宜光这才清楚,可能是那日去了崔寿那里,这才吸引了傅疏和祁玉等人的注意。
所以说,他们如此做,不仅仅是要将她拉下水,更是要让谢家也跟着落难。
当真是狠毒啊。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啊,谢侯爷为人正直,不像是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可是现在就连父皇都让人把他们押进天牢,这件事情只怕是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宜楼叹息一声。
当初崔氏不就是被祁玉用这些手段葬送进去的吗。
如今他又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谢家,其心可诛。
“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落实到实处,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我得出宫一趟,你在宫中看着消息,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到东巷的逍遥楼等我。”
宜光拍了拍宜楼的肩膀,说着就急三火四的带着谷雨离开。
现在她必须要在傅疏和祁玉之前带走崔寿。
东巷的城门口,崔寿还在家中捆着柴火。
看到来的人是宜光之后,见他匆忙的样子,他心底也猜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殿下怎么这么时候过来了。”
他环顾四周,眼神当中多了些警惕。
“崔管家,您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此地不宜久留!”
宜光现在也顾不上解释这么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崔寿离开。
如果祁玉他们带着人过来抓走了崔寿,到时候他们的人肯定会对崔寿言行逼供,他这样大的年岁是承受不住的。
若是就这样死了,她如何对得起外祖父,如何对得起谢侯爷的救命之恩。
崔寿知道事出紧急,也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宜光一起来到了逍遥楼。
雅间之内,琵琶奏乐的声音响起,掩盖了她周身的几分紧张。
崔寿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吧。”
“崔管家,你这几日就一直待在这逍遥楼,哪里都不要去,祁家的人好像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而且谢侯爷也已经入狱。”
宜光三言两语的道清了事情的真相。
让崔寿在这里躲着只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要帮谢侯爷洗清嫌疑。
如果找不到崔寿人,祁玉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这个罪名安在谢家头上的。
她那个父皇本来就一直想着要好好惩治一下谢家,到时候趁机从他的手中拿到兵符,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会如此?”
崔寿也有点不敢相信。
他在东巷一直都是隐姓埋名的,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又怎么会查到他那里呢。
“想来也怪我上次去找您的时候暴露了行踪,所以这件事情,我会帮您处理的。”
宜光垂眸,眼底也多了些愧疚。
当时她一心只想调查母后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可能给崔寿和谢家带来杀身之祸。
若是她早知如此,一定会小心再小心。
还未等两个人站定,楼下就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宜光向下望去,却刚好看到傅疏带着人站在了逍遥楼外。
他倒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会把崔寿藏在这里。
“傅少师,您这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逍遥楼,可是要闹事?”方清婉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
本就因为宜光的事情对他心生厌恶,他倒是好,上杆子到别人面前来找骂。
“闹事?方姑娘你这说话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在下今日是奉旨前来,你们还不让开?”
傅疏横眉冷对,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小小的方清婉放在眼中。
在她看来,他们这些人不过都是原禛清的走狗罢了。
他既然拿着祁玉的命令过来搜查,那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奉旨?奉谁的旨?我们逍遥楼也算是官商,能够在逍遥楼闹事,除非你有陛下的旨意,否则不管是什么旨,我都不会让你进来扰乱我们逍遥楼内客人的安宁!”
方清婉神情严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就算他奉的是祁玉的命那又能怎么样,这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在逍遥楼撒野。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来人啊,还不进去搜,若是搜不到,我唯你们是问。”
傅疏咬着牙,那双桃花眼噙着冷意。
他就不信,今日把这逍遥楼翻个底朝天,还能找不出一个崔寿。
不然这不大的东巷,怎么可能连一个老者的身影都没有。
“你!”
方清婉还想阻拦,却被那些人直接用刀架住。
刚好这个时候章之洞走了进来,他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了那些人,把方清婉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疯了是吧,这里是京城,你们竟然还想当街对一个无辜百姓动手吗?”
章之洞怒声呵斥。
“你有事哪根葱,我们祁家的人办事还轮得到你多嘴?”
一旁的小厮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章之洞放在眼里。
方清婉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
可是宜光刚刚确实带了一个人回了逍遥楼,大抵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若是不及时阻止,只怕真的有危险。
“大人请留步。”
娇滴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刹那间,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客人也停止了嘈杂,都在看说话的人是谁。
戏台之上,一个女子身着紫色纱衣,身姿妙曼,手中还握着琵琶,看上去很是优雅。
那绝艳的面孔之下,戴着一个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这般朦胧之美,甚至让在场的不少小厮都愣了神。
他们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世间还能有此绝色。
“让开。”
可惜傅疏却不吃这一套,他公主都娶了,又怎么会多看这样的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