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还想拖延时间,可是宜光却下了命令,命人直接打开水牢的开关。
她躲在了一旁,静静的在上面看着明朗的脸色愈发的沉重。
这水牢可不似平常的大牢,只是看管这明朗。
如果水慢慢升高,将会一点点蔓延到颈部,这个时候犯人的呼吸就会十分困难,再加上这水牢的恐怖的环境,犯人是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的。
况且最后还有可能被淹没,然后窒息而死。
明朗一开始还故作镇定,等到水蔓延到了颈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慌张,呼吸也愈发的急促。
明明这水还没有没过脖子,可是他却已经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你敢杀我吗,你并非军中之人,怎么敢滥用私刑?”明朗抬高了声调,怒目圆睁。
他一开始觉得宜光不过是在吓唬他,这么看,宜光是要动真格的了。
“我这可不是滥用,你是军营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况且我不过是替谢小将军行军规,怎么能叫滥用私刑,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你死了,谁会在意?”宜光抱着肩膀,说的云淡风轻。
她这个时候终于能够理解上位者为何如此草菅人命了。
那是因为这些命对于他们来讲,本身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就如同蝼蚁一样。
随便一脚就可以踩死。
眼看着水已经没过了明朗的嘴,他在水里疯狂扑腾,显然已经有窒息之态。
宜光示意了下面的人一个眼神,他们偷偷去关了水牢的机关,可是明朗还是没有反应,依旧在挣扎。
“我说,我什么都说,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说,我还不想死!”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沉入了水底。
宜光皱着眼眉,命人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随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把他胸腔里的水踩了出来。
“说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实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祁丞相啊,是他买通了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师父的,而且他还同我说我哥哥是因为师父而死,所以我才会帮他的。”明朗脸色发青,十分痛苦,鼻子里和嘴里全部都是水。
又是祁玉,哪怕就是他被流放,他还是阴魂不散。
“买通,用什么买通的你。”宜光随口一问。
想来不是官位就是银两吧,否则也不会让他出卖自己的师父。
“不过就是些银钱,大概有几千两白银……”明朗颤颤巍巍的回答。
几千两白银?!
光是几千两白银就能把他给收买,然后去买谢迁的命?
他就算是再穷,也不至于就被这几千两白银给收买吧。
还以为祁玉给了他多少好处呢。
这么看,这人心还真的是经不起揣摩啊。
“如果你师父知道你就被人用几千两收买,他应该会似笑非啼吧。”宜光转身,想要离开。
可是明朗干嘛从地上爬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宜光的衣角:“你别走啊,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你为什么要走了,我都告诉你实情了,难道还不行吗?”
身旁的谢家军见状,一脚踹开了明朗:“你是疯了吗,竟然敢对殿下动手动脚的。”
“我是说过我不会杀你啊,可是我没说过我会放了你,你是谢小将军的徒弟,你的生死当然是由他来决定。”说完,宜光便转身离开。
所以,他是被宜光骗了?
谢迁根本就没死?!
“来人,好好看住他,如果他想要逃出去的话,那就直接杀了。”宜光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
“是。”
三日之后,正逢宫中钦天大典。
原本景和帝是想等沧州之战告一段落之后再行大典的,但是现在沧州迟迟没有传来消息,更有甚者说谢小将军已经战死,所以这大典就只能提前展开了,最起码景和帝心里要有个谱,他怎么也要算算今年的时运,况且安嫔的孩子即将出世,他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了。
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冬日里的寒风呼啸,祭台之上,蒙着面的法师闭着眼睛做法,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祭品,怀胎九月的安嫔强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还在继续坚持着。
从前的大典也从未如此,这次为何弄的如此恶心。
安嫔用手轻轻掩面,可是周围的人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次的大典之上。
三炷香插在了香炉之中,呛人的熏香飘散在空中。
法师站定,身上的魂幡却叮叮当当不停的作响。
景和帝的目光深沉,从前那法师做法的时候也并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次为何面色如此凝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还未等他问话,安嫔那边就先吐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很是狼狈,惹得一旁的侍女纷纷搀扶。
这大典向来是大事,岂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暂停的大典。
“安嫔有孕在身,若是她不舒服的话,就想让她下去吧。”景和帝出声吩咐,也不忍心看着安嫔在这里受罪。
她马上就要生产了,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不好。
可此时钦天监李恒却突然站了出来,刚刚他一直在原地沉默什么都没有说,等到安嫔要走了他又开口,这到底是所谓何意。
“你可是有什么要说的?”景和帝皱着眼眉,安嫔用手捂着唇,也不知道他要说做什么。
那奇怪的香味还在从远处飘来,下一秒,她又不受控制的弯腰一阵干呕。
一旁的侍女担心的替她拍打着背脊,可是景和帝不发话,那就没有人敢带着安嫔离开。
“安嫔娘娘腹中的胎儿有异象,她还不能走。”
李恒此话一出,四座震惊。
宜和挑眉,眼神当中多了些得意。
丽嫔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下了然。
她到底还是对安嫔下手了,不过这次宜和做的是正确的,安嫔如果生下这个孩子,那威胁可就大了,自己的章儿还没有定论呢,她怎么能看着安嫔就这样捡了漏。
她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你什么意思?”安嫔手底下的宫女也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