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您还真当您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淑妃娘娘吗?你被关进清明宫这么久,你的那个儿子可有看过你一回?你做的这些不都是在为你们母子二人谋划吗,哪怕是牺牲了宜若,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那这么看来,二姐为了你们流放潢州,那还真是大错特错呢。”
宜光惊叹几声,摇了摇头。
“你这个贱人,你莫要继续在这里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觉得你在这里激我,我就会信了吗?”
淑妃面孔狰狞,眼睛突兀,布满了血丝。
就如同被困在深宫许久的恶魂一样,有些吓人。
“信不信当然由你,只是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
宜光也懒得同她多费口舌。
她这个儿子和这个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淑妃比旁人都清楚,自然知道宜光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然宜光又怎么借此机会来逼迫她呢。
见淑妃还不说话,她直接从怀中抛出了一幅画卷,而在这画卷之上画着的则是两个男子一丝 不挂的躺在榻上。
其中为首之人,额间还带着一颗不明显的黑痣。
“你给我看这样的银秽之物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但你想威胁我?门都没有!”
淑妃看到这副画卷,吓的双手都在颤抖。
很明显,宜光这是查对了。
这件事情她还是让谢迁偷偷去查的,其实从上一世开始她就知道这太子宜元有龙阳之癖,而傅疏当时把祁家扳倒,也是靠着这个手段。
但是这一世却被宜光用来当做威胁淑妃的筹码了。
她目前还并不打算告诉傅疏这件事情,毕竟这也算是一张王牌,若是太早就拿到了众人面前,那总是说不过去的。
“这不叫阴谋诡计,我只不过是在给娘娘你选择罢了,你到底是想让你的儿子活,还是想让自己活,你大可以选择一下啊。”
宜光勾起嘴角,笑的诡异。
眸中的恨意就如同野草一般疯长。
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
那她害死自己母后的时候,怎么心里就不怕呢。
“若是让父皇看到,大哥府上豢养了那么多的男宠,你说父皇会不会放过大哥啊。”
宜光蹲下身子,与淑妃平视,紧紧锁住了她的眼眸,压迫感十足。
景和帝现在本就视他们祁家为眼中钉,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淑妃不会真的以为连累不到所有的祁家人吧。
“哼,宜光,你真是好歹毒的一副心肠啊,看来本宫不死,你是不甘愿了?”
淑妃坐在原地冷笑,泪水从脸颊滑落,也注意到了宜光手中握着的小瓶子。
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能够让人毙命的毒药吧。
她今日来这里说这么多,我就是为了要她这条性命吗。
“什么叫你不死我不甘愿?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欠我母后的,你不是死有余辜吗?这个瓶子当中是我精心为你调配的断肠散,喝下之后,人会在一个时辰当中毙命。其实我也给了你两种死法,只可惜你刚刚说你不后悔,所以我也只能让你痛苦一些了。”
宜光把药瓶扔在她的面前,阴冷的说道。
原本她倒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死掉,是她自己做错了选择,怪不得别人。
“哈哈,你会遭到报应的,宜光,你会不得好死的!”
淑妃手中握着药瓶,笑的癫狂。
“什么报应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你上一世作恶多端的报应呢,淑妃,你本就该死,我只不过让你和我母后一命抵一命,你就尚且如此,那我崔氏百余口人的性命呢,又有谁来还?”
宜光闭上的眼眸,一滴清泪滑落。
是啊,崔氏那么多条人命,他们还不完的。
所以淑妃,必须死。
哪怕就是父皇得知此事之后把她从皇宫当中赶出去,那淑妃也必须要死。
淑妃伏在地上,看着手中的药瓶一时间没有说话。
宜光知道,接受死亡也是需要时间的,既然淑妃要自己想想,那她就给淑妃这个时间。
“三日之后,若是你的死讯没有从清明宫中传出来,那传到你耳朵当中的,应该就是宜元和宜若的死讯了。”
宜光一脚踢开了身旁的落叶,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在门口把守的守卫:“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若是你们再帮着淑妃送信,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她才潇洒离去。
而庭院当中,淑妃匍匐在地上,看着那久久未曾敞开的大门一点点合上,她生命当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消散了。
嬷嬷坐在她的身旁,泪眼婆娑。
因为她知道,淑妃心中已经做好了选择。
还未等淑妃动手,她却抢过淑妃手中的断肠散,直接一饮而尽。
哪怕是死,她也不希望淑妃是这样痛苦的死。
“老奴在娘娘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如今娘娘有难,老奴无能,只能,只能代娘娘您,先,先走一步了。”
说话间,药效开始在她的身上发作。
四肢百骸的疼痛让嬷嬷几乎抽搐。
淑妃缓缓闭上了眼眸,从头上抽出木制的发簪,狠厉的扎在了嬷嬷的胸口。
“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送您上路了,不过黄泉路上你就不要等我了,毕竟我这样一个恶人,应该没有来世了。”
她用手替嬷嬷闭上的眼眸,随后自己躺在庭院当中,感受着微风轻轻拂过脸颊。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恍惚。
如今的清明宫,好像还是那个热闹非凡的清明宫,来来往往的宫女侍卫都一声声尊称着她。
阿若和侍女打闹的声音仍回荡在耳畔。
而她则坐在原地,同景和帝一起品着今年新上的茶。
“陛下,如今并非是臣妾愧对您了,是您,辜负了我。”她苦笑一声,拿出藏在袖子当中的软剑,直接隔开了两个手腕。
天空当中的阴云也一点点开始聚拢。
地上的血水却顺着台阶慢慢滑落,最后被那倾盆而下的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