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是真的疯了！
楚虞看得出来，牛山现在只想和她同归于尽，普通的符箓，根本遏制不住他的行动。
楚虞思及此，闪躲过牛山的两只手，旋即将鞭子放下来，立即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墨，以灵力为笔，在半空上画了一道符咒。
下一秒，她掌心一抓，往外一推。
“吾受长生命，天地掌中横；隐伏随吾咒，用则雷雨腾；五雷速降气，入我雷轮行——”
楚虞念着，掌心一推。
那符咒立即被她推出去，迅速变成一点金光，在靠近牛山的同时，无限放大，笼罩在牛山身上。
紧接着，里面响起无数轰隆雷鸣，电光闪烁，无数雷电，就朝牛山劈了下去。
同一时间，楚虞面上的血色极速褪去，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好她反应快，一把抓住旁边的边几，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而此时，那金光阵中，牛山痛苦的大叫着。
叫声，整个悦来客栈里的人都听得见。
徐航润跟顾景舟站在门外，听得更加直观。
徐航润忍不住抖了一下胳膊，“这，这里面是什么动静？”
他忍不住朝顾景舟看过去。
就见顾景舟一双眸子阴沉的很，就跟……鬼上身似的。
徐航润心里一抖，推了顾景舟胳膊一下，“顾公子，你没事吧？”
顾景舟沉着眉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看到那眼神，徐航润莫名放心了，还是顾景舟，没问题。
他刚才真有点担心，那东西上了顾景舟的身。
幸好没事……
不过既然没被鬼上身，干嘛露出一副鬼上身的神情？
徐航润思及此，有些迟疑地问道：“顾公子，里头这到底什么动静啊？”
“金刚五雷咒。”顾景舟声音几不可闻。
徐航润勉强听清，“这么说，是楚姑娘弄出来的动静？她没事吧？”
说完，徐航润就发现，顾景舟的眸色更阴沉，更像是鬼上身了……
咋回事……
徐航润忽然有点不安，“楚姑娘没事吧？”
顾景舟扫了他一眼，眸子冷的要命。
就在徐航润担心顾景舟下一秒会不会抬起手，拧断他狗头的时候，顾景舟忽然开口。
“你不说话，就没事。”
这话……是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警告他再说话，就拧断他的脑袋？
徐航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后为安全起见，还是没吭声。
屋里的动静，大概持续了一刻钟。
幸好，孟通判带着衙役赶上来，将那些胡商强行请回自己的房间，这才没人冲进去看。
但徐航润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等了一刻钟左右，他才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好像全无动静了。
他朝顾景舟看过去，刚想问要不要进去看看，就见顾景舟已经转过身，径直朝屋里走过去。
徐航润提步就跟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就跟刚遭遇特大洗劫一样，到处都是破败的东西。
楚虞站在一侧，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而那牛山已经缩成一小团，只剩下一缕残魂，颤巍巍的，几乎死在金刚五雷咒下。
楚虞是在场唯一站着的，白着一张脸，更显得冰寒。
听到有动静，她朝门口看过去。
看到顾景舟和徐航润，她便一皱眉，“别过来。”
徐航润当即脚步一顿，不知道为啥，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
随后他眼前的画面，就开始模糊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在他和楚虞之间的空地上，其实并不是空地，还站着好些人……
徐航润的直觉却告诉他，那些不是人。
肯定不是人！
正想着，他就看到顾景舟无视掉那些人，径直朝楚虞走过去。
他伸手想拦，楚虞刚说了，不让他们过去。
顾景舟没听见？
楚虞皱着眉，看到顾景舟走过来，手里就丢出来一张符，那些挡着的魂魄，立即往两旁避散开来。
待顾景舟走过来，楚虞便沉着脸，冷声道：“不是让你别过来吗？你是没听见，还是不怕死？”
那些魂魄，虽然被她暂时压制住了，但跟在牛山身边，沾染了无数戾气。
即便他们不懂，那身上的戾气，都会伤人。
要不然，她就不会，不让顾景舟和徐航润过来了。
看到顾景舟这么不怕死，不听劝，楚虞自然生气。
顾景舟闻言，像是没听见似的，低头，扫了一眼被她自己咬破的指尖。
下一秒，就抓起楚虞的手，从身上掏出一方帕子，将楚虞的手指给包扎上。
楚虞蹙眉，“这么点的伤，不碍事。”
“不碍事？”顾景舟声音微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白得跟鬼一样？”
楚虞一愣：“……”
徐航润闻言才注意到，楚虞的脸色很难看。
看起来就像是重病的人，或者……鬼一样。
还真是的。
徐航润不由问道：“楚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楚虞反应过来。
“没事。”
随后她看向顾景舟，明白过来，顾景舟这么着急过来是担心她？
她抿了抿唇，声音缓和一些，道：“我没事，不用这么担心，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不折腾到没命，就算没事？”顾景舟明显透着不高兴。
楚虞顿了一下，“我这不是没事吗？”
顾景舟闻言，盯着她，没说话。
楚虞莫名有点气短。
过了大概几秒钟，顾景舟忽然扯了一下唇角，来了一句，“有本事你现在自己走出去。”
楚虞：“……”
她……还真没本事。
顾景舟见她不吭声，便道：“这就是你的分寸。”
楚虞莫名有些脸热，臊得慌，心虚。
她蜷了蜷被包扎到硬邦邦的手指，道：“我没想到他这么不好对付，非要拉着我同归于尽……”
要不然，她还有时间慢慢治他。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只能用紧急办法。
顾景舟没吭声，眼里好像写着狂风暴雨四个字。
楚虞心虚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道：“我，我先把这场面收起来。”
说着，她拿出灵符来，先将牛山的残魂收起来，再拿出来一张，将蒙乌家里那些人的魂魄也收起来。
回头再交给黑白无常吧。
估计又得给黑白无常，增加任务量了。
楚虞想着，一转过头，就看到顾景舟还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