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先生说吴宇了,吴羽也彻底从失落的情绪中清醒过来,逮到机会就添油加醋。
“案首可真狂啊!和我们这群学生狂也就算了,先生你也不放过,啧啧啧……”吴羽一边无奈的摇着头,一边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吴宇。
“就是,先生的话你也敢顶撞,我们是来和先生学习的,又不是跟案首学习的!”也有学生觉得吴宇的做法不妥,便跟着说道。
“你一个案首懂什么!先生教的才是对的!”
学生们都是过来上学的,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并没有人觉得方言先生说的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吴宇很是莽撞。
想来他们的思想全都固化了,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吴宇开口就是大道理,这是他前世所受到的教育,他直言不讳道:“所谓大家的确是佼佼者,受人敬仰,却不代表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值得学习的。”
“人无完人,应当取其优点学习,而非其全部。”
人是多面的,有好有坏,若不会甄别,把他人的缺点给学了去,反而适得其反。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吴宇临危不惧,振振有词,他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方言先生的身上。
方言先生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觉得吴宇故意拆台。
他仔细斟酌着吴宇说的那些话,从中体会到了几分道理,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书中的文章可是文学大家所写的,他吴宇只是一个小小的案首,就算是再有才学,也称不上是大家。
他的想法在人家看来,十分的不起眼,有悖于文学大家的理论。
“一派胡言!”方言先生嘴唇都颤抖了,在吴宇的桌上猛地一拍,深邃的目光警告似的盯着吴宇,“你到后面站着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吴宇一怔,他说的没错,先生为何要罚他?
他一脸的不服气,一边往后面走,一边说:“先生,人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大家说的未必就是对的。”
吴宇已然站定,眼神坚毅,即便被体罚站着听学,他也昂首挺胸,没有因为先生的话而颓废,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
“先生,我认为吴宇兄说的有道理。”
就在大家都觉得吴宇得罪了方言先生,死定了的时候,白斯年突然站出来力挺吴宇。
众人全都傻眼了,白斯年上学的这段时间,一直很少发言,先生说什么他都听着,而且也是先生最为得意的学生了。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方言先生也不禁瞪大了双眼,“白斯年!你也想跟着被罚不成?”
先生气结,白斯年是他最看好的,也是有希望成为解元的绝佳人选,一直以来都温文尔雅,听话懂事,今日竟因为吴宇也站起来顶撞他。
让方言先生感到意外不已,白斯年可万不能让吴宇给带坏了啊!
对上方言先生那警告的眼神,白斯年也不退却,反而直视着,斩钉截铁道:“正如吴宇兄所言,人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我现在觉得吴宇兄是对的,这没错!”
“不用先生说,我自会跟着吴宇兄一同受罚!”
说完,白斯年便出来,径直的从方言先生身边走过,站在了吴宇的身边。
“斯年,这又何必呢?”吴宇叹了口气,不由感叹道。
想不到白斯年如此的倔,方言先生都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就是不走,非要跟着吴宇一起受罚。
白斯年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沉着一张脸,缓缓道:“吴宇兄,莫要劝我!”
方言先生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斯年,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最得意的门生,竟然跟着别人反抗他,他指着白斯年愤懑道:“你是最有希望夺得解元的,别和他一起鬼混!对你没什么好处!”
吴宇来上学的第一天,就敢带头顶撞他,以后不得更加的无法无天了。
他一个人这样也就算了,白斯年竟然也跟着反抗起来了。
“先生,恕我直言,我认为吴宇兄说的没错,错的是先生明明觉得吴宇兄所言有道理,却碍于面子体罚学生,愧对于先生的称呼!”白斯年一气呵成,说话间铿锵有力。
白斯年本就心细,方言先生那短暂的动摇早就被他捕捉到了,让他意外的却是他依然要体罚吴宇,这才惹得他站起来,力挺吴宇。
吴宇听后,皱着眉头,
所以,方言先生并非是不认同吴宇的观点,恰恰相反,他认同了,但是他的固有思想,迫使他不愿承认,再加上这么多人看着,他在乎脸面,这才让吴宇罚站。
“先生,您应当以身作则,若您当真是碍于面子,叫学生如何向您学习?”吴宇质问道。
方言先生顿时老脸一红,羞愧不已,他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仿佛是在默认他们二人的说辞一番。
吴羽见状,连忙冲着吴宇喊道:“你们就是故意气先生!先生是来教我们的,怎么能把错怪罪到先生头上呢!”
他佯装袒护方言先生的姿态,起身站在了吴宇的面前,眼神凶恶,眼睛上的血丝清晰可见,“你们二人顶撞先生,先生只是让你们站着,竟还得理不饶人!先生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被你们给气坏了!你们怎么赔!”
吴羽借着先生的由头,趁机数落着吴宇的不是,挥洒心中各种的不痛快。
吴宇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这时候出来当好人了,他吴羽还是那副德行,依然不知悔改,正当吴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
“恩人大哥,你为何站着?”
一个衣着华贵的少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书童。
娄英才因为昨晚没睡好,脸上还顶着个黑眼圈,一直想着早点睡,早上早点过来上课,结果兴奋到凌晨才睡着,要不是小六叫他,他到现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一进来就看到吴宇和白斯年站在后面,便忍不住发问。
方言先生看到娄英才不由一怔,转而恭敬的道:“少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