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太看着秦子衿和辛甘已经完全融入了她们当中,满意地笑了笑,再一次邀大家举杯欢饮。
辛甘将杯中酒干掉,又自斟了一杯,与秦子衿碰了下杯。
“多亏了秦总监,我才成功挤退了我爸,坐上了世邦主席的位置。这杯酒,我敬你。”
她和秦子衿挨得近,说话声刻意降低,其他阔太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能为辛小姐你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秦子衿也不含糊,碰杯之后,豪爽地将杯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当上了世邦的主席,以后我们两家公司可以长期合作下去。只是——”辛甘先给了她一颗甜果,语气顿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我能帮的一定尽力,你不妨直说。”
辛甘凑近一点,与她耳朵咬着耳朵,轻声交谈:“我要你帮我把我和陆靖白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秦子衿不明白她意图何在,但还是一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回头,我跟同事商量下方案,你看过之后若是满意的话,我就把风声放出去。”
“那就有劳秦总监了。”
辛甘说着,又与她轻轻碰了下杯沿。
这也是她今天约秦子衿喝酒的其中一个目的,有秦子衿的帮忙,很快世邦的股价就会涨回去,而她这个主席的位置也会坐得稳当一点。
秦子衿浅浅地抿了口酒,眉目间笑意柔而淡,“辛小姐总是叫我总监,生疏了,以后就叫我子衿好了。”
“好。那你以后也不要再称呼我为辛小姐,叫我小甘。”
以名字相称,便是朋友了,虽然仅仅见过两面,没有深交,但辛甘第一次见到秦子衿,就莫名的喜欢她,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磁场。
“子衿,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嗯,你说。”
“怎么做到在婚姻中心如止水?”
对于辛甘请教的这个问题,秦子衿感到有些意外,她们见面次数甚少,甚至相谈短暂,按理说应该只是泛泛之交,而辛甘竟然向她讨教婚姻之道,说明,她把她当朋友,还是那种可以交心的。
可要真正的心如止水,连她自己也做不到。
大约她是太擅长掩饰,才让辛甘认为她可以。
她摇晃了下杯中酒红色的液体,有些乏力地淡淡吐了一口气,让周围气氛也变得惆怅。
“小甘,你知道吗?婚姻中的伤害,像打在木桩上的钉子。钉子可以拔走,但会留下一个孔。而现在的我,早已是千疮百孔。”
既然辛甘把她当做朋友,她也不会矫情地藏着掖着。
“人一旦入了婚姻这座围城,想要做到心如止水太难。除非,你是局外人。”
秦子衿给辛甘的印象,便是铁打的女强人,任凭风吹雨打,烈日暴晒,都不能伤害到她分毫,可当她看到她流露出真情实感的时候,才明白所有外表的坚强都是垒起来给别人看的,真正的秦子衿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而已。
辛甘对子衿的心疼多了几分,她默然抿了抿唇,再度开腔问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婚吗?”
“也不是,至少你要做到心在局外。”
秦子衿点到即止,她有所保留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当你问出这样的问题时,你已经对那个男人动了心。
钱太太看子衿和辛甘一直窃窃私语,便调侃道:“子衿,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开心开心?”
“感情上面的事,没什么好说的。”秦子衿回道。
“感情上的事,大多都不尽如人意。辛妹子,你还是看开一点的好,别把男人太当回事。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们女人照样也可以寻欢作乐。”
钱太太热心肠地开导着辛甘,实则也是过来之人,曾几何时也是个一心牵挂着丈夫的痴心女人,但一夜又一夜等不到丈夫回家,慢慢的心冷了,最后如死灰一般,才变成了如今这般夫妻各玩各的局面。
钱太太揩了一把枕在她腿上那小白脸的脸蛋,叫他起身,坐直身体,问子衿,“续约合同,今天你也带着的吧?”
自然是带着的,可不就是为了能和钱太太续约,才一直陪到现在嘛。
秦子衿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两份合同,给钱太太过目。
“今年合同条款上的内容跟去年的基本一致,唯一不同之处是,我把合作期拉长了一年。当然了,费用方面,我也给钱太你降低了10%。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咱们都合作了两年了,奥创有你在,我是一百个放心。”钱太太又接过秦子衿递来的笔,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字,“这合同就先放我这,等明个儿我回办公室盖了章,再送到你那去。”
“你老公前阵子闹出了轰动全称的同性恋的绯闻,还是你一手摆平的。不得不说,子衿你的公关能力真的很强,等我这边和凯利达公关公司的合约到期了,就跟你合作。”曹太太也表示要跟秦子衿合作。
只不过,一想起邢彦男女通吃这件事,秦子衿就觉得恶心,但见今天的收货丰盛,便压下心底那块疙瘩,言笑晏晏敬了曹太太一杯酒,道:“那曹太一定要说话算话,等你那边合约一到期,就联系我。”
“那是一定。”曹太太点头答应。
坐在一旁的辛甘,也看出了一些门道,难怪秦子衿今晚又陪酒又点牛郎,不过是为了谈成生意罢了。
这年头,当女强人真不是好当的。
新一轮的推杯换盏之后,气氛更加热闹。
“把我的烟给我拿过来。”钱太太吩咐身边的男伴,而后把香烟发给了大家,“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助大家今晚玩得更尽兴。”
钱太说着,就点了一支烟来抽,吸了半支之后,整个人就飘忽起来。
秦子衿很会掌握时机,一见钱太吸了那种烟后神志迷糊之际,便上前继续攀谈,“钱太,我这有个麻烦你的事,只是,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麻烦不麻烦?咱都是好姐妹了,你只管说便是。”
“最近来南城做房地产开发的璟盛集团,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啊。璟盛集团的总裁可是来头不小,而且这块肥肉,南城大把人可盯着呢。”钱太自是个人精,子衿稍微点了一下,她就明白了其中意思,“怎么,你想跟璟盛集团做生意?”
“自然是想的。只不过,我们这种小公司,没有门路,别说想见璟盛的老总了,就连璟盛的大门都迈不进去。”
“哈哈……那子衿你找我就对了,璟盛的老总,是我亲外甥。只是——”钱太说起他那外甥,就不由皱了下眉,“我们家璟墨那小子脾气又臭又古怪,若是被他知道,我给他胡乱牵线搭桥,指不定他还要跟我断绝关系呢。”
秦子衿刚刚还觉着有戏,听到钱太太这么说,眼里的光就慢慢黯淡下来。
瞧着钱太太豪爽仗义又神经大条,实则也是个精明入骨的女人,那种烟都快抽完一支了,说话还如此井井有条。
钱太瞥了一眼秦子衿,见她一脸落寞,又来了个回马枪,笑着道:“若是别人麻烦我这件事呢,我铁定会拒绝的。但换做子衿你,就另谈了,谁让璟墨让我特地关照你呢。”
“钱太,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