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先回身,看到了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而这个小男孩,正是刚才隔壁桌那个。
“小鬼,你叫我们哪个?”
小男孩高冷的看了辛甘一眼,没应声,只是牵着狗走到了秦子衿面前。
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底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穿着蓝色针织衫,搭配着英伦风的黑白格子裤,脚上登着一双帅气的黑靴子,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牵着一根链子,拴着一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庞然大物,秦子衿看着心里有点发毛。
辛甘笑了笑,推了下秦子衿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找上门来了。”
秦子衿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小男孩,他稚嫩的五官有一种熟悉亲切感,像是在哪见过。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上卫生间,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孩童的声音软绵绵的,让人不忍心拒绝,虽然子衿现在赶时间,但还是领着他到了卫生间门口,“就这了。”
在子衿转身时,小男孩又叫住了他,“我自己一个人不会,漂亮阿姨你能再帮帮我吗?”
额……
她抬头望了一眼男厕,又看看身后的女厕,“那你跟我来女厕所。”
小男孩倔强地摇头,不肯去,“我是男生,不能进女厕所的。”
这一刻,子衿竟然觉得有点生无可恋,她总不能带着他进男厕所吧?
但是,她还是很有耐心地说:“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给你叫个男服务员过来,行吗?”
“不要……呜呜呜……我就要你带我去……我就要你……”
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哭闹着拽住了她的衣角。
子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刚才还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哭了?
而小男孩身后的那条藏獒,听到了小主人的哭声,觉得小主人受到了欺负,一双三角眼警惕地瞪大,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子衿乱吠。
“汪汪……”
那是一条纯种大帝血统的炽红色藏獒,吠声吓人,子衿往后退了两步。
忽然,那只藏獒一跃起来,挣脱了狗链子,拨开四肢就往子衿扑过去。
子衿转身就逃,那狗速度惊人,两只利爪就往子衿身上乱挠,“刺啦”一声,她及膝的长裙就被挠破,而她整个人被藏獒按在了地上。
辛甘闻声赶至,只见子衿被那只庞然大物的恶狗压在地上,吓得惊慌失色,一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桎梏在原地,不敢上前。
不行,这样下去,子衿会出事!
她急中生智,用手里的包砸向了那只伤人的恶狗,可脱口而出的声音怯生生的。
“快……滚开……”
可她这一砸,反而激怒了那条疯狗。
“汪……汪……”
它的吠声震天动地,让人以为整栋楼要塌了一般。
辛甘裙子下两条纤细的腿软成了面条,可又担心子衿出事,急得失声呼救。
“火球,坐下!”
子衿亦是大惊失色,尖叫出声,刚才要不是小男孩及时吹了声口哨,想必那藏獒张开利齿,就会把子衿的腿生生扯下来。
那只叫做“火球”的藏獒得令,嗷呜一声,乖乖坐了下来。
有人听闻狗吠声赶来,见得这幕,无不吓得腿软,好几个要去卫生间的,都止不住了脚步。
子衿生怕那只藏獒再咬她,拖着受伤的腿,慌张地拉着辛甘一起躲进了身后的女厕,还把厕所的门反锁上。
子衿抵在门板上,心有余悸浑身仍在发颤,面色苍白到极致,喉头绷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辛甘看着子衿腿上血流不止,也是心惊肉跳,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帮她,深呼吸一口,勉强镇定道:“子衿,你别怕,我马上打120。”
她说着,从秦子衿的包里翻找出手机。
“漂亮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火球它会攻击你。”
小男孩站在门外,连忙道歉,他不过就是听了奶奶的话,想考验下这个阿姨的耐心,没成想闯了这样的大祸了,若是被他老爸知道,非打得火球满地找牙不可。
辛甘又急又恼,大声对外呵斥道:“你赶紧带着你的疯狗离开!”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吐着舌头看起来可怜又无辜的火球,牵起地上的绳子,一转身,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惊住,乌溜溜的眼睛瞪大,“老……老爸?你……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给我闯这么大祸?”
商璟墨声音极寒,冻得小不点缩了缩脖子。
“老爸,不是我,是奶奶出的主意,是火球咬的人,真的不关我的事。”
小男孩抬起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摇着脑袋摇着手,小声解释着,极力让商璟墨明白这跟他没关系。
“闭嘴,商灿!”
几个字,就让商灿立即捂住了小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老爸平时都叫他的小名“元宝”,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他知道这次铁定完蛋了。
连带火球也被商璟墨的怒气震慑住,摇尾乞怜的嗷呜一声。
商璟墨径直越过这惹是生非的一人一狗,敲了敲女厕的门。
门背后的子衿还是很害怕,一出声,声带绷着,余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条狗……走了吗?”
“是我。”
商璟墨隔着一扇门,也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受惊过度的样子,不禁眉心蹙紧一分。
额……
这声音,是商璟墨?
子衿简直不敢相信,楞了楞,“商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先把门打开。”
男人的口吻,依旧冷沉沉的,但莫名的让人心安。
“要开门吗?”辛甘还是问了她一声。
子衿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吃力地将身体挪动到一边。
辛甘将门打开来,第一眼还是看到了高大男人身后那只威武健壮的红毛大形犬,不由的腿下又是一虚,若不是扶着门,只怕要瘫软下去。
辛甘让出一条道,让面前这个气质深沉的男人进来。
商璟墨没有片刻犹豫,疾步迈入女厕。
女人头发凌乱地坐下地上,面上血色全无,裙子一侧已是破破烂烂成了布条条,而里面的丝袜也被撕破,隐约可见雪白的肌肤上那一道被利爪挠过的血痕。
他眉心一沉,第一时间,抄起女人的腰,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