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厉呵斥之声在会客厅内回荡,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微微颤动,“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哼,都怪我平时对你太过宠溺,才让你如此不懂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女儿的话气得不轻,说完,他猛地转身,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拂落了桌上的一个小巧的瓷瓶,瓷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金厉大步走到房门外,对着早已候在一旁的金文说道:“派人把小姐看紧了,绝不能让她再到处乱跑,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金文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遵命!”随后,他立刻转身,招来几个身形强壮的家丁,低声吩咐了几句,家丁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将金晶的房门紧紧锁住,那锁扣闭合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内,金晶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裙摆铺散在周围,宛如一朵凋零的花。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泪水仍不停地从脸颊滑落。虽然她满心不甘,心中有无数的委屈与愤怒,但她深知,在这个等级森严、家族至上的金家,爷爷的意志就是铁律,如同不可撼动的大山,自己根本无力反抗。
这时,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阴森恐怖的墓穴之中。那时,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一个少年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天而降。那画面至今令她难忘。
金晶此刻满心悔恨,自己因为羞涩和矜持,始终没有勇气向叶枫倾诉自己的心意。她知道,如今自己即将被迫远嫁商朝,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向叶枫说出那句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了。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愁与无奈。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呢喃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却又仿佛饱含着她全部的情感。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几片花瓣悠悠飘落,它们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无助的蝴蝶。花瓣落在窗台上,又被风轻轻吹落,仿佛少女那颗破碎凋零的心,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只能在这无情的命运中无奈地沉沦……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金府青瓦,叶枫贴紧潮湿的围墙,指尖掐算着《奇门遁甲》中的时辰方位。他穿着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半幅黑巾,怀中的记忆水晶贴着心跳微微发烫——那是项云坟前的桃花瓣还未褪尽的温度。
“戌时三刻,地脉灵泉逆流。”叶枫默念大聪明的叮嘱,忽然听见灌木深处传来“簌簌”响动。他后背绷紧,掌心按在腰间的火麟剑上,却见月光下窜出只黑毛天狗,鼻尖在枯叶堆里疯狂耸动。
“旺财,你发现什么了?”巡夜家丁的灯笼光刺破黑暗,叶枫的衣角几乎扫过狗鼻子。他屏住呼吸,指尖掐出“隐”字诀,周身气息骤然收敛,宛如与灌木融为一体。
家丁举起灯笼向着叶枫所在的方向照射,可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预计疑惑道:“那边没啥啊。旺财是不是搞错了。”
可天狗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识,它突然立起前爪,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冷汗顺着叶枫额角滑落,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在天狗即将扑来时,巷口突然传来母狗的低吠。
旺财耳朵猛地竖起,尾巴摇成波浪,挣脱家丁的绳索窜了出去。家丁骂骂咧咧追上去:“你只淫狗!再乱跑打断你的腿!”灯笼光渐渐远去,叶枫瘫靠在围墙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翻过高墙的瞬间,刺骨的阴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金府的院落笼罩在青紫色的月光里,廊柱上的灯笼明明灭灭,灯影里浮动着细小的血珠,像被冻住的哭声。叶枫贴着墙角前进,靴底避开青石板上的噬人藤——那些暗紫色的藤蔓正缓缓蠕动,叶片边缘泛着湿黏的光。“飒——”
西角门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叶枫纵身跃上飞檐,瓦当在他足尖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三个黑衣人正抬着昏迷的少女穿过月洞门,少女的发丝垂落,腕间系着山城百姓祈福的红绳。
“这批货比上次还差劲。”为首黑衣人踢了踢少女的脚踝,“商队说要鲜活的血,你看这脸色,跟白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