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林情牵怀疑他今晚上又喝酒了。
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
她切了一声，“你的话我才不会相信。你处理好什么？你的私生子你怎么处理？别以为把他藏到另一个地方了，就可以当没这回事。”
“云赫和阿禾的事有些复杂，不过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不会一直是这样。如果你答应晚点离婚的话，会有个合适的解决方式。”
“什么解决方式？别告诉我，又要让我做你儿子的后妈？我长得很像个傻子吗？谢崇业，你打如意算盘之前，能不能稍微记得一下，我是智商正常的人？”
他嘴角一挑，“你智商正常？”
这人只会气人。
林情牵狠狠翻白眼，“解决不解决是你的事，我不在乎，反正离婚离定了。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拿热水泼你。”
林情牵扭头去洗手间，洗了脸刷了牙，出来的时候一看，他还在。
谢崇业在她桌旁靠坐下来，翻她的画册，很悠闲，像是拉开架势，打算跟她慢慢谈判。
林情牵过去抢下画册，“出去听见没有？”
谢崇业抱着手臂，看着她贴着个黑黑的面膜。
虽然可以为了兴趣爱好去山里吃苦，但不代表其他时候也能吃苦。
大小姐生活上还是很讲究的，不管多晚，养护皮肤都不能落。
不留长指甲，但是手部要做保养。
洗过澡后，要坐在梳妆镜前，一层一层的往脸上拍护肤品，头发一层一层的上护发精油。
他瞧着她娇贵靓丽的像是一颗宝石，“有什么不能忍的，离了我，谁还能给你这么自在优渥的生活，谁还能帮你分担照顾你爸的责任。反正一开始都凑合了，再凑合一年半载又怎样。”
“我刚才说的不是中国话吗？我说不可能，谢崇业，你再废话你就是狗。”
骂人骂的毫无力道，谢崇业根本就不理。
又说，“之前你有同学生孩子，你去看的时候，问人家生孩子疼不疼。你又不想吃苦头，我把云赫领回来，不正好免了你受生育之苦。”
林情牵被他气到，“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说了不接受，不接受你的一切条件！滚啊，你这只不讲信用的狗。死狗，烂狗，坏狗！”
这点谩骂对他半点杀伤力都没，谢崇业继续道，“如果你答应，等我完全掌管了谢氏，我给你我的三成身家。”
“谁稀罕！你当我穷的要靠你施舍？”
“不为钱和利，难道你图我这个人对你一心一意的真爱吗？”
“放什么屁！”林情牵对他失去耐心，“你耳朵有问题就去治！”
“油盐不进，说了离婚互损利益，偏要任性妄为，我是不是该怀疑你对我动感情了，所以眼里揉不得沙子？”
“谢崇业！”林情牵彻底恼怒，随手抓起东西就要砸他，“你住嘴！”
他握住她手腕，看着她气得脸色发红，嘴唇颤抖，可是她脸上正有一些真实的情绪浮现出来。
他垂眸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情绪濒临失控，嗓音沉沉，“林情牵，婚前的事，不必追究。婚后，我没对不住你。”
她怔了怔，随即恼火道，“你的嘴除了骗人还会干什么？婚后没对不住我？你隔三差五跑去找简禾，在外面购车购房的养着她，你去找她的时候，没跟她……”
她越说越觉得气愤，却也意识到不该再细数这些。
住了口，“你滚。离婚，其余免谈。”
谢崇业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继续。
刚要走，忽然回头拿起她的本子，翻看一页举到她面前，“没看错的话，这画的是我吧？”
林情牵顿时一噎，她也忘了，什么时候拿着本子，随意地描了个轮廓。
那个侧脸，确实是谢崇业。
不过那是单纯的因为她习惯了练笔，有时候看到一棵树画一下，看到石头也会画一下。
她正想说不代表什么，谢崇业把那页撕了下来，折起来放到口袋里，“准前妻画的我，我挺喜欢，留作纪念了。”
说着转身走了。
林情牵有点怄，怎么有一种被他得了便宜的感觉。
——
第二天一早，林情牵下来的时候，谢崇业在陪林父吃饭。
俩人聊的起劲，一大早，林父就叫人把野兔烤上了。
叫她，“牵牵，来尝尝，崇业太有心，特地从我老家那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林情牵坐下来，看见林父也给谢崇业夹兔腿。
她撇撇嘴，想起谢崇业昨晚上把他妈妈夹给他的鸡腿扔了，心道这人吃东西太刁钻。
就说，“爸，人家也不一定爱吃，别给他夹菜，省得他偷着扔掉。”
林父眉头一皱，“你说什么，崇业跟你不一样，人家从不挑食。”
“他怎么不挑食。他……”
她想说他连鸡腿都不吃，谢崇业却在对面割了块兔肉慢慢地嚼。
眼睛看着她，“我就有那么几样东西不吃，你倒是都挺了解。”
晦气！
林情牵瞪他一眼，这人太爱嘴上讨便宜。
吃完饭，林父说，“外面下雨了，崇业出门的时候，送下牵牵吧，这种天气，我不放心她自己开车。”
谢崇业擦了擦嘴，起身拿了外套，叫她，“走吧，我送你去工作室。”
林情牵暗暗瞪他，到了门口，说，“我不去工作室。”
“你除非是上太空我送不了你，如果不是，那你就跟我上车。”
他撑了伞，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走入雨里。
看着他们俩一起走了，林父坐在轮椅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珍姨给他拿毯子，“你是不是太偏心崇业了，牵牵都不高兴了。”
“我只是觉得崇业吃了太多苦，他念书那年，过节放假，其他人走了，他一个人生了重病，在宿舍躺了几天，他家里都没人过问。我发现后把他送去医院，照顾了他两天，其实我也只是尽一个老师的职责，可是他却把这当成一份恩情。后来我住院，你也看见他怎么做的，有时候，不是我偏心，我这女婿，真比亲儿子都强。”
珍姨笑了下，“我看牵牵的心理问题好像好了，跟崇业牵手走，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有时候崇业逗她，她还脸红，这俩人现在看着，跟普通夫妻没两样呢。”
林父感叹，“我这辈子最后的心愿，就是他们夫妻俩长长久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