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林情牵很是窘迫，连忙放开了抓着谢崇业的手。
谢崇业放下酒杯，淡淡的笑了下，没有回答。
众人笑，有人说，“我作证，谢崇业一早就暗恋牵牵了，那时候老师不是忙着带我们做项目吗，每次牵牵来找老师，谢崇业总是自告奋勇的跑过去替牵牵辅导功课，那个殷勤啊，只怪我们当初太单纯，没看出这人心里的小算盘。”
大家笑，谢崇业握着酒杯，嘴角也挑着，只有林情牵窘迫的什么似的，脸上阵阵发红。
又有人说，“我也作证，揭发一件事——那时候我们在做一个重要的实验，老师再三叮嘱不能出错。我却看见谢崇业把牵牵带进实验室玩了，后来实验仪器出了问题，数据丢了，老师大发雷霆，谢崇业差点被开除出咱们项目，他硬是没把牵牵供出来，后来扫了一个月的实验楼才算完——怪不得那么护着，原来当时就知道，这是以后的老婆啊。”
林父也不嫌乱的加入讨论，“哦？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件事了。崇业，你是该罚，重要的实验，怎么可以违规带牵牵跑进来玩？”
谢崇业微微一笑，“是我疏忽。是该罚。”
林情牵听着他们说这件事，半天才想起来原委。
那次，她确实是进过他们实验室。
那时她好几天没见着林父，闹着想找他。
结果谢崇业拦着，说老师没空。
她当时可能是因为不满学生们老是占用爸爸的时间，或者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无理取闹，总之也记不得缘由了。
她听说实验室在弄新东西，就逼着谢崇业带她进去看。
她软磨硬泡的，谢崇业禁不住就带她进去了。
她记得自己也没碰东西，就是看了看，出来后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转头就忘了。
没想到，后续竟然是出了问题。
她后来再去的时候，有挺长时间没见到谢崇业，当时也没问过他去哪了，原来是被罚打扫整个实验楼。
她越想，越觉得实验仪器丢失数据这件事，可能是她干的。
谢崇业知道利害关系，他不会随便碰的。
倒是她……
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碰了什么，她也不会去记得。
她怀疑的看了眼谢崇业，他倒是没在想这件事，转头就跟同学换了其他话题去说。
大家焦点不在聚集她和谢崇业，林情牵也算松口气。
林父开个头，大家开始喝酒，越喝越啰嗦。
林父身体有点扛不住，陪到后半程实在坐不住了。
林情牵和谢崇业送他上去休息。
安顿好林父，谢崇业看看时间，不早了，对她说，“你累了就不用下来了，我去陪一会儿送送客，也快结束了。”
林情牵叫住他，“哎……实验室数据丢失那件事，是我弄的吗？”
谢崇业微微凝了下眉，淡声，“不记得了，不过我领你进去就是违规，有问题由我来承担也是应该。”
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情牵好像想起了很多从前。
她跟他在那几年似乎也是常有见面的。
他功课好，林父让他辅导她，她的脑袋不太擅长理科，那些看不懂的公式数字，在他眼里却是小儿科。
他有时候怎么讲她都不明白，他会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她。
好像在看傻子。
林情牵就生气，死活不要他来讲了。
然后林父找了别人来教她，好像是他们的班长吧，那个人特别会拍马屁，平时恭维林父，教她的时候嘴上也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林情牵不吃这套，有一次那个班长夸她穿的好看，还摸她发卡的时候，把她恶心的半死。
想来想去，还不如找谢崇业了。
他虽然挺沉闷，但是最起码讲课的时候就好好讲课，没有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引起她的不适。
后来他又回来教她，辅导她做题的时候，也改变了一些方法。
他用她可以理解的方法来教，果然就有效了很多。
陪着林父在卧室休息了一会儿，林父吃了药，还是恋恋不舍的想去陪学生们聊天。
再下次聚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很不舍的就这么结束。
林情牵知道他的心思，“你确定可以的话，那我就再陪你下去。”
林父拍拍她的手，有点泪花泛滥，“这些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我再帮你们拍些照片吧——不过你别老跟着他们起哄，老拿我跟谢崇业说。”
林父笑着，“你跟崇业都结婚这么久了，还为了这点事不好意思吗，大家也是善意的开个玩笑，再说，你们俩在一起，本来也是天大的缘分。”
林情牵撇撇嘴，带着他再度下去。
路过二楼，看见不远处的露台上有两个人在抽烟。
一楼的卫生间大概是有人，所以这两个人上了二楼。
那两个在说话，声音还不小，“看见没，娶了老师的女儿，又手握谢家大权，真是春风得意啊——”
“说起来也怪你不会把握机会，那时候老师也让你给牵牵补习了，你怎么就没把她搞定呢。看看，谢崇业做的生意里，有很多是借了老师的力，说什么纯情纯爱呢，这都是生意。”
“是我不如人家有头脑，那时候就会死读书，哪想到走捷径啊——”
两个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嫉妒的酸味。
林情牵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班长。
确实林父让他给自己补习过一段。
不过他讲课还不如谢崇业，人又油滑，是她不要他来教的。
这人，嘴还是那么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扶着林父想走，这种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无所谓与他计较。
林父也当没听见，正要走，听见班长说，“听说了没，谢崇业在外面有个挺大的儿子了，前不久他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他让学校把人家给开了，对方家长想闹事，也让他给压了。”
“不是吧，他儿子都上学了？他不是才和牵牵结婚一年多？”
“所以说这都是生意，什么深情好男人，就是在老师面前装好女婿，背地里花天酒地的……”
林情牵用力一清嗓，那两个人才急忙住了口，回过头，尴尬地朝他们一笑。
林情牵看着林父，林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