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丁家,丁桥生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丁尤尤跟何瀚一起回来,笑的更是合不拢嘴。
丁尤尤隔了两个月再回来,突然觉得这个家变得陌生了许多,包括丁桥生,他对自己的客气和热情,只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客人,充满了生疏和见外。
吃饭的时候,先聊家常,然后丁桥生和何瀚就开始往生意上聊。
话里话外的,好像合作已成定局,双方都把彼此视为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其实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差捅破最后的窗户纸把联姻放在明面上。
估计是她这阵子闹离家出走,丁桥生知道她对何瀚没意思,不好太直接的强迫她去嫁。
就这么旁敲侧击的试探,一次次的让她脱敏。
吃完饭,丁桥生看着外面下大雨了,就说,“何瀚刚才喝了几杯,那酒劲儿大,你先别走了,去客房休息会儿再说。”
何瀚喝的脸通红,看着丁尤尤,眼神暧昧,“尤尤,不如找点你小时候的照片相册,我们一起看看?”
丁尤尤还没等说话,丁桥生急忙说,“好,尤尤你陪他上去,你们俩聊会儿,爸正好去休息。”
丁桥生回卧室去了,何瀚正要跟着丁尤尤,她却往沙发上一坐,挑开了说,“何瀚,你既然想跟我们家做生意,我看你跟我爸谈的挺好的,公对公不好吗,何必非要把你跟我扯进里面去。”
何瀚也坐下来,坦白的说,“如果我说,其实我是因为喜欢你,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呢?”
“我三岁的时候,会信你这些话。”
何瀚笑了,俯身端了茶喝,叠着腿,坐在沙发上,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熟络松弛。
“尤尤,我说真的,我真喜欢你,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一直都清楚吧,你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我也知道,但是结婚嘛,不需要多相爱,只需要不排斥,大家基于利益合作,试着相处一阵子,也许你就发现,跟我在一起没那么不好呢?”
“好在哪,比如?”
何瀚向她靠近,认真的说,“好处就是,你做何太太以后,我可以借用丁家的资源,你也可以利用我何家的声望——你爸爸外面那个女人和孩子,你也知道吧,你跟我结婚后,那个女人别提了,就是你爸爸,也要惧你三分,往后咱们俩一起,丁家早晚还是你的。”
丁尤尤也倾身看着他,“丁家早晚是我的,还是你的?”
何瀚突然笑了,笑得畅快,“做了夫妻还分什么你我,我是独生子,你也可以说,何家将来也是你的。”
丁尤尤靠回去,“合作可以,结婚免谈,何瀚,不瞒你说,上次你亲我,我半夜想起来还跑去刷了次牙。”
何瀚也不介意她说话嘴毒,他就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格。
他慢慢的把衣服解开了,脱掉了衬衫。
丁尤尤皱眉,“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这是我家客厅。”
何瀚有点醉醺醺的,展示着自己的手臂肌肉给她看,“我不是要干什么,我是给你看我的肌肉——你看这肱二头肌,可以吧?我最近健身效果更显著了。”
丁尤尤看他一眼,他那身材只能说比从前的细竹竿好了一些,但是真的和身材好的比,还是差很远。
贺世倾一脱衣服,肌肉简直像是流淌着荷尔蒙一般,性感直接涌进眼睛。
她扫了眼外面,雨越下越大了。
何瀚见她对自己没什么兴趣,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笑着问,“尤尤,其实你拒绝我,是因为心里有喜欢的人吧?”
丁尤尤没搭理他。
“要是找个差不多的,倒是还有点希望,你找个保镖,希望为零啊。”
丁尤尤瞥向他。
何瀚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差距太大了,他不会理解你的,你跟他在一起,还要照顾他可怜的男性自尊,你会很累。”
丁尤尤也不想问他怎么知道的,懒懒的说,“我也不想隔三差五的,有挺着大肚子或者领着孩子的女人找上门。”
何瀚嗤地笑了,他很开得起玩笑,“这一点我跟你一样,玩归玩,但是不会玩出事的——尤尤,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我绝对有分寸,不会弄出乱七八糟的事到你面前。”
不闹到她面前,其实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丁尤尤知道他是很想促成这个联姻的,但是她现在还是抗拒,她直白的说,“抱歉,我还是没法下定决心。”
“不要紧的尤尤,我有耐心,也有信心,各方面来说,我们都是天作之合——你下不定决心,只是你还最后抱着侥幸心态,要不要你现在跟我上楼,去你爸的房间,看看他刚刚离开的儿子留下了哪些玩具?或者你说,我去找那个保镖,给他一张支票随他填写金额,你猜他要多少才肯离开你?”
“拍电视剧呢,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开玩笑的,你不分手,我不会出手的——我真心喜欢你,我希望你点头答应嫁给我,是处于真心的。”
“那你等着吧,这辈子可能够呛了。”
丁尤尤起身上楼去了,何瀚笑着抽完那根烟,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脸上始终带着笃定的自信。
——
那晚上丁尤尤没走,外面一直下大雨,丁桥生晚上说不舒服,她在家照看着,防止他临时有什么状况身边没人。
何瀚喝得醉死过去了,躺在楼下沙发上。
丁尤尤也没管他,佣人给拿了被子,她半夜路过看一眼,他呼噜打的山响。
这人也不难看,长得算挺周正的,身材练的也过得去,家世也可以,平时也开得起玩笑,性格还凑合。
做朋友可以,但是一想到要做夫妻,和他睡在一起,要允许他赤身裸体的,和她进行一些肢体接触。
光是想想,她就有种反胃的不适感。
怎么结婚,她生理性的厌恶,这没法克服。
第二天雨停了,丁尤尤睡起来看见贺世倾给她打了几通电话。
还发了信息,说他回家了,问她怎么没在家。
她想到他昨晚上一直在医院陪他前任,说不在意吧,心里面也还是有点对他有怨气的。
他同情前任,在她这就是减分项,今天住院了要管,明天出事了也要管。
谁知道哪天那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他会不会就彻底的背上责任回心转意?
雨停了她说要走,丁桥生依依不舍的,跟她说,“尤尤,想好了就搬回家,公司也给你留了职位,爸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这个家全都要靠你了。”
这种场面话丁尤尤再不会相信了,他现在对她好,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她来稳住何瀚。
何瀚一直不松口同意最后的合作,丁桥生也看出来了,谁说也不好使,何瀚的目的就是要跟她联姻。
临走还是给何瀚说了几句好话,“这几天何瀚天天来看我,还给我买很多补品,这孩子真是很孝顺,爸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这辈子也没白活了。”
丁尤尤想笑,丁桥生的好儿子她一走就会来了。
她在丁桥生房间里,的确看见孩子的玩具和衣物了。
这说明其实那对母子常来,也常住,无非是今天她在这里,他们才刻意回避了而已。
何瀚要送她,丁尤尤没让,自己打车回了住处。
一进门,贺世倾快步出来。
拉着她问,“怎么不接电话?”
“没听见,回家看我爸了。”
“丁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回家休息了,得日子能恢复了。”
丁尤尤看着他胡茬都冒出来,两眼通红的,显然是一夜没睡,“怎么了,昨天去哪了,怎么也一夜没回来。”
贺世倾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昨天任冰进了医院,她情绪激动,吃了安眠药。”
“怎么情绪激动了?”
“我可能说了一些刺激她的话,她一时极端——不过已经没事了。”
“她想跟你复合,你不同意,她就闹自杀?”
贺世倾很烦躁,扯了扯领口,“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跟她早就结束了。”
“她要是再自杀一次,你还去不去医院守一夜?”
贺世倾被她问的一定,嘴唇动了动,一下子也没能说出来答案。
丁尤尤笑了下,脱了外套往浴室走去。
贺世倾自知理亏,跟着她,“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会跟她讲清楚的。”
丁尤尤已经把浴室门关上,开始洗澡了。
贺世倾听见水声,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回来就洗澡。
看她的衣服,才发现她跟昨天穿的一样,衣服上还沾了点烟味。
她不抽烟的,他过去拿了她衣服看了下,一碰,口袋里有东西哗哗响。
他察觉到什么,一掏,脸色一变。
掏出来的竟然是个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