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安顿好了林父,林情牵回房间去找谢崇业。
他脸上有伤,幸好是晚上,林父没怎么留意,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她进了卧室,谢崇业在洗澡,她等了好一会儿,他擦着头发出来了。
一边脸肿起来,嘴角明显破了。
她气恼的说,“你刚才怎么回事?你在大伯家跟宋津川打架?”
“我打不死他。”谢崇业攥着毛巾,一脸的阴沉。
“你干嘛这么野蛮,有什么事不能讲道理。”
谢崇业冷冷盯着她,迈步逼近过来。
林情牵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不散的郁气,重申,“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他将她逼到床边,她往后跌坐在床沿,他俯身盯着她。
林情牵被他盯的发毛,她想从他的桎梏下躲开,谢崇业却俯身将她压倒,仍然在上面很近的盯着她。
直到林情牵受不住那过于强烈的注视,气恼的推他,“你发什么疯!”
谢崇业捏住她的手腕,许久问她,“看清楚了没有?”
她心底发慌,“……什么?”
他捏住她的手,阴阴的问,“看清楚我的样子没有?”
谁想到他竟然说这个,林情牵拽着自己的手,“我在跟你说打架的事!”
谢崇业却是将自己身上的浴袍一掀,猝不及防的,就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她面前。
以往没这样坦诚的看过他,倒是把林情牵吓得够呛,下意识的要躲闪。
谢崇业干脆把她拉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看清楚,记住我身上每一处是什么样,不准再认错。”
林情牵简直不敢相信,他到现在还在纠结认错人的那件事。
眼前的一切太过有视觉冲击力,她闭起眼睛,“你……把衣服穿起来行不行,你这人莫名其妙!”
谢崇业俯身咬她的唇,她吃痛睁开眼,他又逼她再看,往她面前凑,“看,看清楚。”
她又羞又恼,躲闪不过,当真是把他身上看了个遍。
她看见他胸口的疤,幼时手术留下的。
她看见他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腹部,还有更往下……
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触碰,“记住什么样,认清楚。”
她都要被弄哭了,“我不会认错了,你别计较了行吗……”
他冷着脸,“不行,还不够。”
说着又开始更深层次的交流,一边掐着她的腰进犯,一边问,“记住跟我在一起的这种感觉了吗?”
林情牵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在耳边不停的逼问,“记住了林情牵,记住我手心抚摸你的触感,记住我带给你的感觉,记住我看你的眼神,不准认错人。”
在混沌里,林情牵睁开眼看着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交织着汹涌的情潮,里面有侵吞一切的野蛮,手掌按着她头顶的时候,又是在保护她不撞到头。
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侵蚀,很快就坠入了深渊之中无法逃脱。
……
夜半。
林情牵本来累极了睡着了,忽然被身旁的动静弄醒。
她睁开眼,发现是谢崇业在动。
他已经睡着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拳头攥的紧紧的,眉头紧锁,胳膊上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正做出防御的姿态。
他额头上都是汗,头晃动,看出来他梦境里的场景是很不安稳的。
他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看他那架势好像还在跟人打架,那一胳膊挥过来,不是开玩笑的。
林情牵可不想被他误伤,起来去了个卫生间,喝了个水。
刚拿起水杯,就听见谢崇业长长的抽了一口气,挺恐怖,像是长久窒息后的人终于呼吸到了一口空气。
她急忙跑回去,却见他已经醒了,坐在那,低头用手捂着额头。
她把水递给他,“你做噩梦了。”
谢崇业放下手,抬头看着她。
林情牵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满脸都是汗,脸色青白,嘴唇和整个下巴都在抖。
她倒是没见过他这样,他睡觉其实挺安稳的。
以前不想同房过夜,就骗爸爸说谢崇业打鼾声音大,吵到她。
其实他不怎么打鼾,有时候事后他会搂着她,躺在他怀里她和他一起入睡,她感觉还有一些莫名的安全感。
谢崇业拿过她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林情牵抽了纸巾递给他。
他脸上细密的汗珠在流淌,他没动作,愣愣的看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林情牵觉得他最近有点反常,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因为她认错人这么点无聊的小事而再三的跟她发火。
她拿了纸巾往他脸上擦了擦,说,“做梦还跟人打架?你刚才攥着拳头好像要打人,我多怕你砸在我脸上。”
他手掌滑入头发里,有些恍惚的说,“是吗……”
“你梦见什么了?该不会还在和津川打架吧,你们到底因为什么事起冲突?”
谢崇业看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拿着纸巾给自己擦拭额头的汗。
他梦见什么了?
他梦见了漆黑的郊外。
阴风阵阵。
金属在地面拖行的刺耳摩擦声。
那个黑色身影举起铁锹,阴狠地朝他砸了下来。
骨肉碎裂的声音太过清晰,他从梦境中惊醒。
林情牵打了个哈欠,看他还愣神,想起身再去倒杯水拿过来。
谢崇业却是伸手,将她搂了过来。
他双手有些凉,贴在她皮肤上,汲取到她身上的温暖。
林情牵被他弄的莫名其妙,这人,一会儿凶恶,一会儿又柔软。
谢崇业将额头抵在她肩窝,“别走。”
林情牵没法,坐在那由着他靠着自己。
好久,她都困的眼皮打架了,只好说,“躺下吧,总不能这样坐一夜,我打开台灯,有点亮光就很快忘记噩梦了。”
他有些晃神,没有说话。
林情牵打开了台灯,按着他,两人一起躺下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任由她摆弄,两眼一直失焦状态,好像魂留在了噩梦里。
林情牵倒是有点担心,拉着他靠近一点,摸摸他的脸,拍拍他的肩,“没事了没事了,做噩梦而已,现在是在家里,就我们两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