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迷迷糊糊的睡着,林情牵觉得床上有点挤,翻了个身挪了挪,还是很挤。
手臂推了推,按着的地方硬邦邦,手很快被抓住,按了下去。
她一下子清醒了几分,眼皮一抬,对上另一张脸,睡意吓跑了七八分。
她正瞪着对方,对面的人搂着她的手松了松,“怎么了?要去厕所?”
她坐起来,去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在旁边那张空床上躺了下来。
很无奈,她甚至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莫大的迷茫。
她内心是怎么想的,她真正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她往后要往哪里去,要怎么度过。
离婚的时候她很开心,以为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会轻松的结束掉。
可是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么轻松的事。
离婚只是她以为的结束,谢崇业压根就没有打算结束过。
她躺在那正发呆,隔壁床上的男人撑起身子,看她躺在旁边发呆,他窸窸窣窣的,也起来了。
没一会儿,也过来,躺在了她旁边。
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瘫着四肢,两眼空洞的说,“你说,你想干什么。你给我个痛快话。”
谢崇业抬手弄了弄她耳边的发丝,“我还能想干什么,等我把手头的麻烦解决掉,我来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你能不能别反问我,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大家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之间的感情,还看不清楚吗。”
“我看不清楚。”林情牵摇头,“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情,我甚至都不觉得你对我有感情。”
他沉了下鼻息,“你这么说就糊涂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不至于一点感觉不到。”
她不说话了,侧身过去背对他。
他伸手勾勾她的胳膊,她没反应。
谢崇业看着她,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你出来玩,就多玩一阵子,不回去也好,不然难免得被卷进来。”
她合着眼,没有反应,像没听见他的话。
谢崇业扶了下她的腰,“很快了,等那只鸟出现,我跟他做了了断,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一切来找你。”
她不想理人,背对着他不说话。
谢崇业拍拍她的腰,捏了捏,“也抽空理一理你自己的感情,我不像你那么糊涂,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她都想嗤笑出声了,谁心里有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一直不搭理他,他也没有再骚扰她。
起身回了旁边,俩人一边一张床睡了。
半天她没睡着觉,他可能也没睡着,屋子里好久都是安安静静的。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最终强迫自己放空睡了。
第二天她起来,谢崇业没在屋,她也懒得去管他哪里去了,躺了会儿,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早餐,还有一袋新鲜水果。
谢崇业在门外打电话,没一会儿就进来,拿了他随身的背包,抬眼看她一下。
看她两眼肿肿的,他过来刮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得走了,早餐放那了——昨天开车我听你起步的时候车有点异响,回城里你好好检修一下再上路。”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这地方环境还行,人也可以,多待几天没问题,不过别自己上山了,荒郊野岭的,出了事找不着人帮忙。”
收拾妥当了,他看了看手表,得走了。
见她也不回应自己,别着脸不看他。
他过来,从后面抱她一下,低头在她耳旁亲了一下。
她躲了一下,没躲开。
他低头抵着她,“我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你别跑太远了。”
她始终不理人,他知道她肯定是没法短时间内理清楚的,松开她,转身走了。
门一关上,林情牵才放任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她看着他买的早餐和水果,很想开窗户扔到外面去。
如果他不来,她一个人不知道多自在多开心。
偏偏他要来打破她的一切安宁。
林情牵在当地留了两天,白天出去逛一逛,下午在房间睡觉,或者整理最近拍的照片。
整理到那天进山拍的,看见谢崇业非让她拍的那几张照片。
她看着他那个可恶的样子,抬手就把他照片给删除。
可是在按确定的时候,又有些犹豫。
想着他说他平时不怎么拍照片,这几张她拍的时候是认真考虑过构图的。
她简直恨自己的犹豫,她怎么老是这样,不合时宜的心软。
她明明有充足的理由对他狠一些,绝一些,可是她却总是在最后的关头下不去狠心。
她服了自己,就是她的犹豫和心软,才给了他一次次伤害和欺骗机会。
谢崇业到机场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说要起飞了,她也没理会。
他过了两天又给她发信息,管她要照片。
林情牵也没理,把他号码给屏蔽了,不许他再联系自己。
账号好久没更新,有不少人问她怎么了,很多粉丝关心她。
她想了想,虽然不想让谢崇业窥伺她的生活,但是账号扔了也怪可惜的。
他被拉黑也会有其他方法来看的。
她不想再因为他影响自己的原本的生活,就把账号继续更新起来。
不过频率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及时,通常是到了下一个地方,才会去更新上一个地方。
继续到处走走停停的,越走越没有回去的打算。
回去之后,想到可能要整天见到他,搞不好那对母子还时不时来出现恶心她一下子,她就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又走了几天,她有一天突然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前一晚睡觉着凉了,第二天就有点头疼低烧。
旅途停了,在一个地方停了一星期也没有再走。
她这天正去医院打针,电话响。
她嗓子很痛,接通后,那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怎么好几天不更新。”
她看了眼那个陌生号码,好,谢崇业果然还一直在窥视她的账号。
拉黑了号码,还换了别的打来。
她咳嗽两声,“不舒服,在休息。”
“病了?严不严重,看过医生了没有。”
“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看医生。”
“看了医生一个星期都不好?去的是大医院吗。”
林情牵按着肿痛的喉头,不太耐烦的说,“我嗓子疼死了,不跟你废话了。”
说着电话挂了。
她的位置是在一个小城市,附近医院都不是很大。
她打完针,回酒店的路上想,是一个星期都没好转了,好像还越来越重,可能真要去大医院看看了。
头晕晕的,好像发烧的厉害了一些,她找到省会的大医院,挂了号,想着明天去大医院看看。
研究了一下行程和路线,她已经头晕的起不来。
手机好像有消息进来,还有来电,她扫了一下,也没有力气去拿手机,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