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川看了她一眼,“这怎么比较,别问傻问题。”
林照影还偏要追问,“那我漂亮还是牵牵漂亮?”
宋津川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已经吃不出是什么味道什么食材了。
他盯着锅里翻腾的汤底,麻木地说,“你。”
林照影抱着他亲了一口,满意地继续吃饭。
另一边,林情牵内心十分煎熬。
她能体会到宋津川的痛苦,可是要怎么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四人在门口分别。
都喝了酒,叫了代驾来开车。
车子开走,林情牵从后视镜看着宋津川远去的背影。
真的很难过。
从前那么洒脱自由的宋津川,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就算他们分开了,她也是更希望他是快乐自在的,怎么都不希望他这么压抑苦闷。
她正发呆,手一紧。
转过头,谢崇业把她的手拉过去握住了。
他摆弄她的手指尖。
女人的手指头很精美,像是艺术品。
大小姐做过最粗的活,就是自己的爱好玩泥塑。
指尖是粉润的,他的指头抵着她的,绕着摆弄。
“答应了,就跟我一起回乡下,这两天收拾一下就出发。”
林情牵把手拽出来,“我那是随口应付我堂姐的……”
谢崇业却不理会,慵懒地枕着胳膊,“那随你,我大概后天走,到时候你堂姐上门找你,你自己应付。”
“她哪有那么闲,记着我这点事。”
——
林情牵想的确实太理想化了。
隔了一天,林照影果然打电话来问她。
约她出去玩,还问她哪天走。
林情牵实在受不了。
她小时候能跟堂姐玩,那时候还是不懂,不知道玩的不开心其实就是不合适,是被欺负了。
后来渐渐大了,她就反抗爸爸的意愿,不肯再去大伯家。
也是在长大后,她才后知后觉,她跟林照影在一起玩的时候,对方老是明里暗里的在欺负她。
看到林情牵穿了更好看的裙子,就叫她脱下来,拉她去爬树。
林情牵画画更有天赋,林照影就撕了画,说画画不好玩,去玩过家家。
玩过家家的时候林情牵永远要扮演随从,林照影要做公主,要所有人听她的吩咐摆弄。
和林照影相处,非常令人窒息。
林情牵就说,“在收拾东西了,马上就走。不能跟你出去玩了。”
说着迫不及待挂了电话。
林父在旁边经过,“定了什么时候走了?你啊,是该跟崇业回去看看了,他在那边长大的,还有亲人在,你从来不露面,让人家觉得崇业娶的媳妇不懂事。”
林情牵直头大,“爸,那是乡下,我听说他们住的地方没有卫生间,我不要去。”
“你这一身小姐毛病得改改了。”林父皱眉头,“再说,你去山里采风,那条件也没好都到哪去,也没见你抱怨。崇业几年都不回一次,你还不跟着,太不像话。”
林情牵头疼,摆摆手不想听教诲,回楼上去躲清静。
傍晚谢崇业过来了。
来她房间,靠在门边,“明天早上我要走了,你是跟还是不跟,你爸让我给你订机票。”
林情牵瞪他一眼,“我不去,我不喜欢没有独立浴室和洗手间的地方。”
谢崇业两手揣袋,“那巧了,那边什么都有,前两年我还掏钱给又给翻新了房子。”
林情牵一噎。
扭头,“我……我还要准备参赛作品,没空陪你去。”
“你不是要采风吗?我老家风景比你上次去的J市好多了。不过你爱去不去,我去跟你爸说。”
谢崇业转头就走。
却听见外面林父声音含怒,“别惯着她!挑三拣四的,都说了有独立卫生间,还想要怎么样?”
谢崇业知道岳父这方面挺传统的,他要是真的生气了,会真的骂林情牵。
过去拦了林父,“乡下是条件一般,我回去也不太习惯了,不要紧的爸。”
林父生气,“你都说姨姥姥从小照顾你,和亲姥姥没区别。长辈过世了,还不跟着丈夫回去看一眼,这算什么妻子?”
林情牵听见爸爸的声音,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只好在屋里,无奈地说,“我去还不行吗?你别激动了,当心身体。”
林父被谢崇业劝走了,俩人半天没上来。
林情牵躺在被子里,一脸生无可恋。
——
第二天一早,林情牵跟着谢崇业一起出发去机场。
据说下了飞机,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更主要的是,要跟谢崇业一起,去见他那些她都没见过的亲戚朋友。
她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什么场景。
飞机上她不想说话,谢崇业在看文件,也没理她。
折腾到了下午,终于到了他说的地方。
林情牵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要散架了,浑身疼。
但是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很多,进村里的路还挺宽敞平整的,他姨姥姥的家,看起来也挺气派的,是个修的挺漂亮的小洋楼。
看来谢崇业出钱修了房子,也修了路。
不过院子里在办丧事,放了很多花圈,还有纸人纸马什么的,就算还没天黑,也挺恐怖。
林情牵紧紧跟着谢崇业,他回手拉着她进了大门。
有很多人在等着了,一见到谢崇业,那些人都热情地上来和他打招呼。
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多的很。
林情牵一个也不认识,也记不住是谁,他们跟她问好,她只能傻傻地笑着点头。
谢崇业领着她进了屋,找了个很宽敞的房间,把东西放下了。
一边说,“我出去帮忙。你留在屋里就好,饿了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他要走,林情牵突然很害怕,“要天黑了……”
她知道后院停着棺材,开了后面的窗户就能看见。
谢崇业看她一眼,“你怕?我晚一会儿回来,或者你跟我下去。”
“我没怕。”林情牵才不想下去。
也不想表现的离不开他。
谢崇业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关门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顿时冷冷清清。
外面有人说话声,有人哭,偶尔还有敲敲打打的奇怪丧乐。
林情牵急忙把门反锁了,回到床上去,翻书看转移注意力。
只是天黑后,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内心的恐惧。
每次有人说话,或者有人走动,她都感到毛骨悚然。
内心很气恼,还有一些委屈,为什么非得要她来这么个陌生的地方,还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她窝在被子里,又累又冷的,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感觉到被子被拉开了,有人进来。
伸手把她搂了过去。
那身体又温暖又结实,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和舒适。
林情牵用力挤进去,搂着他,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