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这样，顾裴煜心里不由自主一疼。
他关上门，放柔声音，“抱歉，晨晨。”
席向晨动了动，却没说话。
顾裴煜走到床边，没有立刻拉开被子，而是在旁边坐下低声道：“我听你妈妈说了，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好半天，席向晨闷闷的嗯了一声。
还愿意理他，顾裴煜稍稍松了一口气。
比起席向晨质问或者大哭大闹，他更怕席向晨不愿意理他。
“你妈妈说得没错，我是你爸爸。”
“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席向晨闷声道：“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现在想要得寸进尺了。”
席向晨没太明白顾裴煜这句话的意思，他拽开被子露出半个头，因为在被子里裹久了，脸颊有些发红。
顾裴煜忍住想摸他脸的冲动，再次开口道：“有些话你妈妈应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好，以前做了伤害你初初的事情，所以作为惩罚，我不能知道你的存在。”
“说这些话不是为我开脱，这些年，一直是初初在照顾你，大约是因为这么多年我终于受完了惩罚，所以才允许我重新遇见你们，一开始在江宁无意中碰到你时，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我当时心里就想，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大约是我这个人还算有些运气的，当初不小心遇见过两次的小朋友真的是我儿子，那时初初还没原谅我，所以我也不敢奢求太多，但是我一直在你身边。”
顾裴煜放柔声音，“那时候你刚刚在学游泳，每天早上九点半准时去学游泳，不过你很聪明，天分也很高，没花多久时间就学会了。”
“你怎么会知道？”
席向晨觉得奇怪，忍不住打断顾裴煜的话。
“因为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悄悄看着你。”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顾裴煜垂眸，微微攥紧手，“因为我还没求的初初的原谅。”
“那现在初初原谅你了。”
“因为初初和你一样很善良，都没有怪我。”顾裴煜靠近席向晨，伸手把人整个从被子里抱出来，伸手摸了摸他被捂的有些汗湿的头发。
“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也没有尽到一个当爸爸的责任，你不用就这么原谅我，你可以考察我，为难我，直到你真的觉得我有资格当你的爸爸为止。”
席向晨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但到底没有挣开顾裴煜的手。
看着顾裴煜这幅诚恳的样子，他想了想道：“那，先说好了，我可是很记仇的，会想各种办法为难你的。”
顾裴煜认真的点了下头。
“好，无论晨晨想怎么为难我都可以。”
-
顾裴煜从席向晨房间出来，沈初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她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担心。
沈初往顾裴煜身后看去，只见顾裴煜轻轻关上门，随后拉着沈初的手往外走。
“怎么样？你们这么长时间在里面说什么了？”
顾裴煜耐心地道：“没事，没说什么，你放心吧。”
“真没事？你们刚在里面待那么久，真的没什么事吗？”
沈初有点不相信，总觉得顾裴煜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她。
见她并不相信的样子，顾裴煜只好转移话题，他站起身道：“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被他这么一打岔，沈初还真被转移了话题，回来之后确实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也怕饿着席向晨，沈初便和顾裴煜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餐。
两人进去，沈初正准备帮忙，就被顾裴煜伸手挡住。
“怎么了？我帮你一起。”
顾裴煜道：“不用了，我来吧。”
他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的样子，“小沈总总归要给我点表现的机会吧。”
沈初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估摸了一下也猜到了个大概，这父子俩肯定是秘密做了什么决定，虽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看顾裴煜这样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这样，沈初干脆就不管了。
随着他们父子俩自己解决去。
虽说不管了，但沈初也没离开厨房，她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能顾裴煜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送饭送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现在厨艺非常的好，沈初现在吃习惯了他做的饭反而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饭菜了。
陪着顾裴煜做晚饭后，沈初去房间叫席向晨出来吃饭。
席向晨正坐在房间里，玩他的积木，见沈初开门便抬头去看。
“出来吃饭。”
席向晨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了出去，前面客厅里，顾裴煜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们。
大约是因为刚才那事，这会两人见面，席向晨还是有些不自在，在看到顾裴煜时眼神甚至还不自觉的闪躲了一下。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沈初的眼睛，她全都看在眼里。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反应，沈初心里也更加放心，刚才那会两人做了什么约定她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父子俩应该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顾裴煜倒是自在，等席向晨坐下后，他给席向晨夹了些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看。”
沈初也期待的看着席向晨。
等了几秒后，席向晨拿着自己的筷子尝了一下，正要说好吃突然想起之前在房间说的那些话，话到了嘴边突然转了个弯，“也就一般吧，也没有很好吃。”
这评价却没让顾裴煜不高兴，他反倒是笑了笑又给席向晨夹了点菜，“那我以后好好学习做饭，争取做出让你满意的菜。”
席向晨抬着头，有些傲娇的道：“那行吧，那我勉强同意吧。”
说完又跟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我可是很挑剔的。”
沈初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好笑的勾了勾唇。
饭后，席向晨回了自己房间，顾裴煜也没有多留，沈初把人送到车边看着顾裴煜朝他张开手。
顾裴煜看着她这动作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了？”
沈初示意了下：“赶紧，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顾裴煜唇角带笑抱住沈初，他微微低头将下巴抵在沈初身上。
“这是奖励你。”
“奖励什么？”
“奖励顾总非常勇敢，为了哄回儿子，低头当小弟。”
“我都这么惨了，除了这个奖励没有别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