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晌午时分已经热得很了。洛楚风怕洛楚雨热到,就命人日日搬冰块放到洛楚雨房间里。大户人家每年冬天都会储存大量冰块供夏季使用,到了夏季会化掉很多,所以冰块到了夏季异常珍稀,一般大户人家才有。
自那日表白之后,洛楚风第二日没有找洛楚雨,不过之后几天又去找她了。看到洛楚雨并没有什么尴尬或者排斥的神色,洛楚风也就放心了。
倒是南宫闻觞不淡定了,从洛楚风那里套出话之后,就一直追问洛楚雨,问她洛楚风、妖王和黑府府主她喜欢哪一个……洛楚雨每次都会白他一眼然后把门关上让南宫闻觞呆在外面。几次下来,南宫闻觞也就不问了。
这一日,南宫闻觞又来了,洛楚雨正站在荷花池旁,望着池里的荷花出神。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天空带着几分凉意。半晌,洛楚雨忽然轻叹一声:“君思我意,徒我离忧。愿相守兮,共度余生。”
带着几分凄凉的语气让南宫闻觞愣了一下,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笑笑,看来又是伤感了。“愿得伊人,与君同心。同患难兮,共听雨眠。”南宫闻觞开口对道。
洛楚雨没有看南宫闻觞,只是望着荷花池出神,听着南宫闻觞的话,再次微微叹气:“世间可真有相守相伴的爱情?”幽幽的声音有些苍凉。
南宫闻觞看了一眼洛楚雨:“你若信,自然就有。”
洛楚雨年纪也不小了,能问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而且前几天还经历了那么多,估计是有些迷茫了吧。南宫闻觞想着,看着洛楚雨轻笑。女子就是这般多愁善感,但洛楚雨这般敏感而又多才的女子真的很罕见。
正说着,天空飘起细雨,凉凉的落在身上。洛楚雨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让她的心都变得有些阴霾了。本来想在外面淋一会,南宫闻觞硬是将她拉到了屋里,浅杏就将洛楚雨带到了里屋给洛楚雨换下衣服。
雨似乎是有要下大的趋势,南宫闻觞也没有停留多久,趁着雨还没有下大,就赶紧走了。洛楚雨倚在床前,看着窗外的雨再次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回荡着南宫闻觞的那句“你若信,自然就有”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浅杏,你下去吧。”洛楚雨轻轻的说着,浅杏就退下了。
洛楚雨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空气中都带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朦朦胧胧的景象似乎让洛楚雨心里更加缥缈了,想起洛楚风,又想起妖王程许默,心里异常无助。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还小,不需要考虑这些,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去考虑,她终于明白了一种无奈。曾经她拒绝长大,在洛家各种撒娇,只想就这样当一个孩子就够了。可是,只是短短的几天,好多事情都变了。
所有的所有,忽然都改变了原来的模样,让她不知所措。原来成长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你不长大,自然会有东西逼迫着你成长。就像洛楚雨现在一样,她似乎再也回不到曾经了,似乎……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撒娇任性了。
“雨落未眠,独坐凝泪。孤身只影,烛泣缠绵。”洛楚雨一字一字的说着,再次轻叹。这诗,似诗又不是诗,只是洛楚雨现在凄清的写照罢了。
“孤身只影,雨儿竟是如此心境。”一身风过,洛楚雨身后已经是多了一个人。
洛楚雨一愣,回头就看到了依旧妖艳的红袍,蓝眸里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洛楚雨皱皱眉,再次转过身去,没有理他。
程许默嘴角带着笑意,果然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连反应都一样。记得小时候洛楚雨就已经是才华出众了,每次下雨吟诗,洛楚雨都是这般。自己打断她之后,洛楚雨就会这般不理会他。这么多年,依旧未变。
“妖王又怎知我是如何心境。”洛楚雨说着,也忘记了给妖王程许默行礼,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要给妖王行礼。这般大胆的,洛楚雨还真是头一个。
看着眼前柔弱而娇小的身影,程许默就一阵心疼,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程许默伸手抱住洛楚雨:“雨儿,以后本王护着你,好不好?”轻柔的语气让洛楚雨一愣。
洛楚雨把先前那些忧伤都忘记了,被程许默这句话吓得不轻。“妖王你没毛病吧?”忽然就脱口而出了。话说出来洛楚雨就后悔了,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妖王啊,一个不爽就是要杀人的啊。自己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
洛楚雨后退几步,干笑着:“妖王你别介意,小女子……这两天脑子不太好使,妖王你别生气。”脸上的尴尬完全落入了程许默的眼里。
这样的洛楚雨,让程许默笑了。小时候洛楚雨就是这样,一犯错了就眨着大眼睛求饶,各种呆萌,让他每次都不忍说她。现在似乎依旧是这个。
“脑子,不好使?”程许默挑挑眉,看着现在洛楚雨有些呆萌的表情忽然就起了玩心,“天下第一才女洛楚雨,名声在四国都是很响的,怎么会脑子不好使?”程许默声调上挑,颇有几分玩味。
洛楚雨继续干笑着:“妖王莫要开玩笑了,小女子错了。”事到如今,只能承认错误了。洛楚雨可不想就这样丧命在程许默的手下啊。
“哦?雨儿何错之有?”妖王程许默将洛楚雨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忍着笑意问道。
洛楚雨都要哭了:“小女子不该出言不逊,愿妖王大人有大量,饶恕小女子的罪过。”洛楚雨知道自己现在要把姿态放低,别惹了这尊大神才是。
程许默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洛楚雨这一点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可是本王不想饶恕你,怎么办?”隐藏自己眼中的戏谑,问道,一脸的为难。
洛楚雨一愣:“那妖王打算处置小女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恐惧。都说这妖王不近人情,看起来是真的,自己说不定真的就死在这程许默的手里了。
程许默依旧极力忍住自己眼中的笑意:“让本王想想,该给你什么惩罚好呢?”蓝眸看着洛楚雨,直看的洛楚雨心里一阵发毛。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就这样吧,本王府里缺个同房丫头,不如……”带着深意的眼神看着洛楚雨。
洛楚雨本就生性带着几分傲气,不屑于他人争什么。现在程许默竟然说出如此下作的话,就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程许默,你别欺人太甚了。”洛楚雨气冲冲的说,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是直接叫了程许默的名字了,“你还是杀了我吧!”连妖王都不叫了,也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
程许默的蓝眸闪了闪:“哦?你是嫌身份低啊,那本王就娶你好不好?”程许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洛楚雨更生气了:“谁要嫁给你啊,你性格多变阴晴不定,冷酷残忍,谁要嫁给你谁要哭死的吧?”气呼呼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辞。
程许默嘴角绽开笑容:“那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洛楚雨撇了程许默一眼:“自然是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够了。”然后瞪了程许默一眼,“像你这种会三妻四妾的人,打死我都不会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洛楚雨一直都很讨厌三妻四妾的人。听到程许默这么说自然也把他归到这一类。
程许默听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蓝眸闪了一下,脸色有一瞬间的温和,不过很快就淡去了。“本王还没娶亲呢。”有些对洛楚雨的不屑放在心上。
洛楚雨再次撇撇嘴:“你现在不娶亲,以后总是要娶的。迷恋你的女子多了去了,所以你肯定不止娶一个。“说的很是不屑的样子。
程许默简直是哭笑不得,迷恋他的人多,不代表他喜欢的也多啊。洛楚雨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和女子有半点纠缠了?除了洛楚雨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好吧?这要命的和常人有异的逻辑思维果然还是没变啊。
“得得得,本王不和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程许默说着,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纠结下去一定会被洛楚雨那要命的逻辑思维绕进去的。“话说,洛楚风那家伙和你告白了是吧?”程许默眯着狭长的眼睛凑到洛楚雨面前,带着几分八卦的意思。
洛楚雨本来是极力想要忘记这件事情的,结果又被提起来了,瞬间脸就红了。“关你什么事?”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许默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想要看看洛楚雨的反应。但是看到洛楚雨瞬间就脸红了,心里有些不爽。难道洛楚雨……真的喜欢上洛楚风了?想起赤凤说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确实不无道理。
“那本王和洛楚风相比谁比较好?”程许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