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容夭挑挑眉,搂着烨初雨的手紧了几分,迫使烨初雨向自己靠近:“嗯?不信为夫?”这一声“嗯”带着长长的尾音,颇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烨初雨干笑几声:“哈哈,怎么……怎么可能不信,哈哈,初雨信的……”其实心里是虚的,她还真不怎么信,但是烨容夭的气场太强了,她……真的抵抗不住啊。
“这还差不多。”烨容夭收回自己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对付烨初雨,这一招最管用了。不知烨初雨若是知道烨容夭心里是这般想的,会不会直接吐血身亡呢?
烨初雨撇了烨容夭几眼,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马车辘辘的声音,以及烨容夭强有力的心跳声,忽然就有了几分困意,然后……竟然就睡着了。
本来烨容夭还想问烨初雨些什么的,但是说了几句却没有听到回应,有些纳闷的看了烨初雨几眼,才无奈的发现烨初雨已经睡着了。
“唉,小雨儿,你让为夫拿你该如何是好。”然后调整了一个姿势让烨初雨休息的更舒服一些,嘴角溢开温柔的笑意,“睡吧,为夫一定好好护着你。”
这边的烨初雨和烨容夭平静而幸福的相处,皇宫里的烨清苑却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出门了。前几日他在烨梦晨的宫殿偷听到的话到现在依旧处于震惊状态,他不敢相信,但是孟伯……他的话应该是真的,死里逃生的人又怎么会说假话呢?
想着这些,他就心烦意乱。现在烨初雨和烨容夭都不在宫里,就算是在宫里他觉得也没法说。烨初雨本来前几日就受了不少打击了,现在……他不忍心说。
烨清苑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不如趁早面对了吧。想着,就起身出去了。如果能够遇到那个孟伯,这次一定要问清楚。烨清苑暗自下了决心:以前都是烨容夭和烨初雨照顾自己,现在换做他来帮助他们了。
烨清苑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衬得他更加飘逸出尘。烨清苑从来都不穿华服,对于他而言,那些华服就是累赘。
他在宫殿内里转了几圈,然后缓缓的向外面走去。就算是遇不到,散散心也好。这样想着,就慢慢的走出去了。正走到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孟伯!”烨清苑心里一惊,叫道。
那个人影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要离开,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
烨清苑一看孟伯要走,急了,三步两边走过去,直接抓住孟伯的胳膊:“孟伯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清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着急。
孟伯摇摇头:“孟伯是谁,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吧?”似乎就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一个劲的摇头,“这位公子,老夫还有事,能否松手?”
烨清苑急了:“孟伯,你莫要如此。清苑知道您的难处,您告诉清苑啊,清苑可以帮您解决。”拉着孟伯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孟伯摇摇头:“您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帮忙。放开老夫,老夫还有事要忙。”
烨清苑皱皱眉:“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和公主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您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帮您的!”烨清苑觉得反正早晚也要相处,还不如早点说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孟伯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良久,叹口气:“你……都听到了?”
烨清苑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光芒:“孟伯,莫要隐瞒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清苑好不好?还有那个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伯再次叹口气:“清苑,你让老夫好好想想怎么给你说。”然后指指前面,“这里不安全,找个隐蔽的地方说吧。”说着就带着烨清苑去了一个角落。
“清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而且……准王妃娘娘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打算怎么办?”孟伯没有先告诉烨清苑以前的事情,而是问了这个问题,“清苑,你是打算一直都瞒着准王妃娘娘吗?”一句话,就道破了烨清苑的心声。
“清苑,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准王妃娘娘,但是啊,这些事情虽然残忍,但是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吗?如果你都知道,她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知道之后会有多难过啊。”孟伯拍了拍烨清苑的肩膀,叹口气问道。
烨清苑愣住,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想到了烨初雨会难过,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烨初雨会不会知道。
“那……应该怎么办?”烨清苑有些迷茫的问道。他不想让烨初雨伤心,但是这些事情,他知道绝对瞒不住的,烨初雨也会去查,烨容夭也去查,迟早都会查到的。
孟伯笑笑:“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初雨好,就要告诉她。若是她自己亲自查出来,你能想象到那种毁天灭地的打击吗?”顿了顿,“当然,不是一下子全部告诉她,是一点点告诉她,不然初雨真的会受不了的。”
孟伯没有用“准王妃娘娘”这个称呼了,而是“初雨”,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关心,烨清苑能感觉到孟伯对烨初雨的担忧和关爱。
“嗯,谢谢孟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烨清苑点点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闪闪的亮光。
在他没看见的时候,孟伯的眼中闪过几分阴恨的目光,但很快隐去。
“如此甚好。”孟伯笑笑,“下面老夫来告诉你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你……准备好了吗?”孟伯的声音阴沉下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气势。
烨清苑深吸一口气:“嗯,孟伯你说吧,清苑都听着。”
孟伯的眼中闪过几分光芒,烨清苑看不透那是什么意思,只是等着孟伯开口。
“其实老夫也只是知道很少一些,可能在你看来很不可思议或者难以理解,若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也不会强求。”孟伯的声音缓缓传来,“毕竟这就是事实,你若是不想听随时都可以走,我绝对不会留你的。”
看到烨清苑眼中的坚定,孟伯在心里冷笑一声:鱼上钩了。
“老夫从初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初雨父母身边了,那时候还是很好的一段记忆啊。”孟伯笑笑,似乎是沉浸在了这一段回忆里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初雨出生那一日,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整个族群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刚好有个非常厉害的道士路过,他说初雨这孩子命犯煞星,绝对不能久留。若是时间久了,整个族群都会遭受灭顶之灾。”孟伯说着,眼角带着几分晶莹。
“而且那个道士还说了,初雨过的越好,他们整个族群就会越不好。”孟伯叹口气,“道士将命犯煞星这四个字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一直在形容有多恐怖。”
烨清苑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烨初雨明明是那么善良而且单纯,怎么可能会命犯煞星!这绝对不是真的!
“一开始烨初雨的父母也不信啊,而且还把道士赶走了。”孟伯继续说道,“可是啊,初雨刚一个月的时候,天就大旱,族群里干死了不少人。后来又遭到了瘟疫的袭击,然后是暗杀,再是火灾……”孟伯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抖,看来当时带给他的阴影也是蛮大的。
“原本都不相信那个道士的话,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灾祸之后也都相信了,纷纷指责初雨的父母。初雨的父母虽然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再后来,不知为何,初雨的父亲忽然就病了,母亲也开始有了大病的预兆,他们这才慌了,就在这期间,族人也接二连三的死掉,死相非常惨,根本就不可能有杀手潜进来,所以这一切都成为了指责初雨的证据。”孟伯叹了口气。
烨清苑已经惊呆了,这些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看到的烨初雨永远都是笑着的。
“后来那个道士又来了,他说只有在初雨体内种下冰蛊,让冰蛊时时刻刻吸取初雨身体里的煞气,族人才能平安。”孟伯再次叹口气,“可是他们都知道冰蛊的威力,初雨的父母更是不可能同意。这件事情耽搁了几日。”
说到这里,孟伯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没想到,没过几日,德高望重的长老就去世了,依旧是死相惨烈。这一次长老的死彻底激起了族人的怒气,初雨的父母被迫在初雨的身上种了冰蛊。”
“说来也奇怪,自从在初雨的身上种下冰蛊,族人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而且一直都非常顺利。就算是初雨的父母再怎么不信,这下也信了。”
烨清苑有几分不解:“可是那是雨儿的父母啊,他们怎么忍心下手!冰蛊啊,那可是冰蛊啊!”烨初雨寒气暴动的时候他见过,冰狐之王解除冰蛊的时候他也见过,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
孟伯笑笑,似乎是带着几分讽刺:“清苑,你不要将人都想得那么好。有些时候,人为了保命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更何况,他们只是种下了冰蛊,并没有直接杀了初雨,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对初雨最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