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雨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寒气的暴动加上禁制的暴动,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弱女子根本就承受不了,脉象也变得越来越弱。
程许默的蓝眸已经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内力也迅速消耗着。
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程许默看着一脸痛苦,已经陷入昏迷的洛楚雨,心里的自责就更深了。雨儿……为夫真没用,还是让你受苦了。
渐渐地,洛楚雨体内的寒气安静下来,程许默心里松了一些,终于坚持到零点了。禁制的力量在他内力的压制下也慢慢变得平息下来,终于在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平复了。
洛楚雨的脉象恢复正常,身体的温度也在缓缓恢复,程许默抱住洛楚雨,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当洛楚雨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程许默这才缓缓起身。
刚起身,一口鲜血就喷出来。这一次……真的是元气大伤了。洛楚雨体内的寒气太过霸道,他的内力大幅度的消耗,早就压制不住了。要不是太担心洛楚雨,早就在两种力量平息下来之后就疗伤了。
程许默忍着内伤,替洛楚雨掖好被角,这才迅速盘膝坐下调息内伤。
正在调息的程许默面色苍白,体温也是低了很多。洛楚雨体内的寒气在他体内游走,程许默忍着内伤先恢复内力,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疗伤丹药,服下后继续调息。
洛楚雨一夜都睡的很安稳,当清晨到来,洛楚雨也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床边坐着的程许默。程许默的脸色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似乎并没有伤到。
“雨儿,感觉怎么样?”程许默问道。
洛楚雨缓缓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好像没事了。”然后迅速穿好衣服,“程许默,谢谢你。”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暖意。
程许默拍拍洛楚雨的头:“还好你没事了,不然为夫还真要急死了。”淡淡的带着宠溺的语气,洛楚雨却忽然心里一酸,那个任务似乎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没事了吗?”洛楚雨可是记得程许默的内力消耗巨大,又将自己体内的寒气引到他的体内,昨晚程许默的脸色也带着病态的白。
“为夫可是厉害的很,娘子莫要担心。”程许默笑的一脸轻松。
“谁担心你啊。”洛楚雨撇了程许默一眼,心里的感动瞬间就化为乌有。亏得自己还那么担心他,怎么看他什么事都没有,还有空调戏自己呢?
洛楚雨不知道的是,程许默根本就没有恢复,只是怕洛楚雨担心才强装出来的样子。这些内伤,以及体内的寒气,要是普通人肯定只剩半条命了。程许默即使实力强,也需要恢复一段时间的。
“你元气大伤,紫绣姨会帮你调理的。这几天为夫会有些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不过为夫保证,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的。”程许默说着,揉揉洛楚雨的发丝,“安全起见,别出去了。”语气轻柔。
洛楚雨点点头,她也没打算这几天出去。自己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要好好养养才行。而且,程许默不在,她要是真出个什么事,肯定没命了。
见洛楚雨如此顺从,程许默就放心了,在洛楚雨额头迅速印下一吻就消失了,留洛楚雨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红着脸。
“王妃殿下,进来喝汤吧。”紫绣端着一个精致的容器,喊着。洛楚雨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这才走到正厅,紫绣已经盛好汤站在一旁了。
洛楚雨坐下,汤的浓郁香气让她胃口大好,闻得出有好多珍稀药材补品,这程许默看起来还真是舍得。
“楚雨,楚雨!”正想着,洛楚风就进来了。紫绣识趣的退下,然后关上门。
“楚风?”洛楚雨有些惊讶,她知道这几天黑府很忙,洛楚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几天不来洛楚雨也没有多少怨言。
不过既然洛楚风来了,那……应该把她的想法告诉洛楚风了。
洛楚风一脸笑意的坐下,看着洛楚雨一口一口把汤喝完,然后说:“楚雨,这些天不见,有没有想我?”温柔的语气一如既往。
洛楚雨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回答,而是将盛汤的碗放下,目光直直的看向洛楚风:“楚风,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这是洛楚风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洛楚雨严肃的表情。
洛楚风心里忽然漏了一拍,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你说。”也是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一般洛楚雨是不会用“商量”二字的。
“楚风……那个任务的事情……”洛楚雨缓缓的开口,洛楚风就猜到了几分,伸手在房间设了阵法,以防被别人听见。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然后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精致瓷瓶放到洛楚风的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
原本洛楚雨就算不完成任务也没关系,洛楚风会加紧准备第二套计划。但是现在,洛楚风忽然觉得洛楚雨似乎……有些变化。“为什么?”洛楚风问道。
洛楚风垂下眼帘:“楚风,程许默对我很好,我不能恩将仇报。”短短的几个字,道出了洛楚雨的心语。
其实这是一句很符合情理的话,正常人听起来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对方是洛楚风,是最了解洛楚雨的洛楚风。“你……是不是在乎他?”洛楚风问道。
洛楚雨一愣,摇摇头:“我,就是不忍心下毒,我不能这么做,这太残忍了。”
“残忍?”洛楚风忽然心里就没底了。在洛家的时候,洛楚雨第一次要求接受任务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任务,而且非常坚定。
然后,后来将毒药给洛楚雨的时候,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并且说自己一定会尽力,依旧没有一分动摇。
而现在……在妖王府只不过是度过了短短的一个月,一切竟然变得他有些害怕了。洛楚雨的性格他最了解,虽然看起来很平和,但是其实很难从心里接受一个人。而短短的一个月,她竟然就接受了程许默……
想想自己当初,也是花费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让洛楚雨不对自己有一次敌意。
“楚雨,我不会逼你。可能你不知道,现在黑府的情况岌岌可危,蓝府发展太过迅猛,黑府已经被打击的不复从前了。如果……如果不想办法,爹爹的一片心血就……”洛楚风的声音有几分沉重。
洛楚雨一愣,她没想到已经变成这样了。“黑府还能支撑多久?”
“最多两年。”洛楚风给出了答案,看着洛楚雨的眼神有几分心痛。楚雨,你是不是真的交心了?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怎么会……”洛楚雨被这残酷的事实打击的脸色苍白。黑府,那是洛家家主洛天华一辈子的心血,现在却到了危机的时候。洛家对自己有恩,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
洛楚雨纠结了一会,还是将精致的瓷瓶放进袖子里:“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虽然说着,心里却一片凄凉。自己不能负了洛家,可是,自己又怎能伤了程许默?若没有程许默,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楚雨,你是不是……喜欢上程许默了?”洛楚风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却异常慌乱。
洛楚雨再次愣了一下:“喜欢程许默?”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楚风你别开玩笑了。”然后有些慌乱的避开洛楚风的目光。
洛楚风心里一沉……虽然洛楚雨现在可能真的不喜欢程许默,但是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出洛楚雨很在乎他。可能洛楚雨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事实上,她的心早就已经接纳程许默了。
“那就好。”洛楚风点点头,忍住心里的慌乱,“楚雨,有些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明白吗?”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洛楚雨点点头:“我知道的。”她一直都是身不由己。她向往平静的生活,可是身处大家族,又怎会平静?她希望能够报恩,可是两边她注定只能选择一边……
而洛楚风心里又怎会好受?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早在很早之前,洛楚风就会向洛楚雨告白了。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他早就抛下一切立刻带着洛楚雨远走高飞了……
“嗯,那就好。”洛楚风说着,看着洛楚雨的眼神灼灼,“楚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我对你的心意,你早就明白不是吗?”洛楚风神情的说。
洛楚雨心里有几分慌乱,点点头,不再看洛楚风。“楚风,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相信你。”洛楚雨说着。
她又怎会不信他?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洛楚雨怎么会感觉不到程许默对自己的用心?而且那日洛楚风早就表露了心迹,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如果说现在让她选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一定是洛楚风而不是程许默。因为程许默,太过神秘强大。
“楚雨,你在妖王府要好好保重,我一定会接你离开。黑府现在有些状况,我就不多呆了。”洛楚风将洛楚雨搂入怀里,说完就离开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恋恋不舍,但还是咬咬牙走了,留下洛楚雨一个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