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本就这样平和而安静的过着,,洛楚雨偶尔会有几分忧伤,不过也只是一会而已。这天清晨,洛楚雨刚起床,就被通知去正厅一趟。洛楚雨看看浅杏,浅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手脚麻利的给洛楚雨收拾好。
一进正厅,洛楚雨就看到了一身红袍的程许默正坐在那里,赤凤站在旁边,不由得让洛楚雨的心“咯噔”一下。他来干什么?
“楚雨参见妖王,父亲,哥哥。”洛楚雨盈盈一拜,洛楚风拉她起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程许默蓝眸看向洛楚雨,带着似笑非笑的意思,然后竟然出乎洛楚雨的预料,非常正经的看着洛家家主洛天华:“本王此次前来,是来提亲的。”看着洛楚雨,嘴角绽开妖冶的笑。
“轰”一声,洛楚雨觉得自己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了,脑子里乱乱的。他竟然……来提亲?洛楚雨看着程许默的脸,那张精致妖娆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妖王您这是?”洛天华看着程许默认真的脸,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赤凤。”程许默唤了一声,赤凤就唤出下人将程许默带来的各种彩礼搬到了正厅里。看着整整十二箱彩礼,洛楚雨艰难的咽了口水,他这是……来真的了?
洛楚风皱着眉,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他以前看出来程许默对洛楚雨是有些特别,但是应该还没到提亲的这个地步吧?
“本王是诚心来娶雨儿的,望岳父成全。”程许默依旧是说的很认真。
洛家家主洛天华愣了一下,然后拱拱手:“小女能得到妖王殿下的厚爱,是小女的荣幸。雨儿,你愿意嫁给妖王殿下吗?”洛天华问道。
洛楚雨刚想开口拒绝,但是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洛楚风的那个任务。是了,如果要是嫁给程许默,他们接近的时间就多了吧?只要能够解决黑府的问题,洛楚雨觉得自己就无憾了。自己欠了洛家那么多,用命来还都不为过。
想了半天,洛楚雨缓缓点头,眸子里带着几分哀伤。她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她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自己嫁的人,竟然是自己要杀的人。想到这里,洛楚雨忽然就有些想笑。
“楚雨……”洛楚风握着洛楚雨的手猛然收紧,他知道洛楚雨为什么会同意,洛楚雨的性格他怎么不了解……可是,他怎么舍得?怎么能舍得?
程许默嘴角绽开笑:“既然雨儿自己同意了,那本王定会则吉日来迎娶。再见了,王妃。”最后两个字,似乎是特意加上去的。却让洛楚雨和洛楚风瞬间感觉心坠入了崖底。
程许默带着赤凤离开了,洛楚雨身形摇曳,洛楚风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也是脸色不好。
“楚雨,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洛楚风在洛楚雨的对面坐下,双手放在洛楚雨的肩膀上。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几分不甘。
洛楚雨笑笑:“楚风,我……”洛楚雨抬手抚上洛楚风的脸,“楚风,一直都是你和爹爹为我付出,现在,该换我来了。”洛楚雨的语气很轻很轻,带着温和的笑。
“不,我不要你这样付出。楚雨,不要这样好不好?”洛楚风听到洛楚雨叫着他的名字,忽然心如刀割。自己是多爱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
洛天华也叹口气:“雨儿,爹爹不希望你这样牺牲自己。”虽然杀掉程许默对他们而言确实非常重要,但是洛楚雨又何尝不是很重要呢?黑府垮了可以再重建,但是人如果不在了,就真的不在了。
洛楚雨忽然起身跪下:“爹爹,女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女儿一定会给黑府一个交代,绝对不让爹爹的心血垮掉。”说着,泪就涌出来,“女儿知道,这些年爹爹为女儿付出了太多,即使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依旧视我如己出。爹爹的大恩大德,女儿没齿难忘。如今唯有替你们解决这个难题,才能让女儿心里好受一些。”
洛楚雨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感情。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看起来一直长不大,一直撒娇任性,可是在她的心里,亲人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如果有谁是值得自己牺牲的,那就是亲人了吧。
“雨儿……”洛天华这一生不曾落泪,但看到这样的洛楚雨依旧还是老泪纵横。他以前收留洛楚雨只是因为洛楚雨当时情况很可怜,才十岁的孩子就经历了浩劫,没有了亲人。可是,当洛楚雨一点点长大,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将洛楚雨看做亲生女儿了。
自己的女儿,如今做了最大的牺牲和冒险,让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心痛!他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野心,不认为自己的子女要成为家族强大的工具。
“爹爹,不要难过,不管什么时候,女儿永远是爹爹的女儿。”洛楚雨还欲叩头,被洛天华拉起来。洛楚雨已经梨花带雨,眼睛早就红了。
“好女儿,爹爹知道,爹爹知道啊。”洛天华慈爱的抚摸着洛楚雨的青丝,“你来洛家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身体很虚弱而且情况很不好,你能活下来本身就是给爹爹最大的惊喜了。如今你能这么懂事,爹爹真的很高兴。好孩子,别哭了,爹爹没有怪你。”洛天华说着,给洛楚雨拭泪。
在这一刻,洛楚雨才体会到洛天华深沉的父爱。
之后的洛楚雨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自己的院子的,洛楚风挥退了浅杏,扶着洛楚雨,心里却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在遇到洛楚雨之前,他一直都觉得世间的人都是那副嘴脸,所以他从很小开始就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不喜形于色,比同龄人早熟了很多。自从遇到洛楚雨,他忽然发现自己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洛楚雨很单纯很善良,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一点世俗的痕迹。她会撒娇,会任性,偶尔还会犯迷糊,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般不耐烦,反而一直陪着她,护着她。洛楚雨一天天长大,才貌双全的名声也惊艳了全国。他是慌乱的,如果洛楚雨离开,他应该怎么办?
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洛楚雨依旧还是那般与世无争的样子。他本想等一等,再等一等,可是却没想到,已经太晚了。纵使现在洛楚雨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又能怎么样?又能改变什么呢?已经太迟了……
“楚雨……”洛楚风紧紧拥住洛楚雨,眼眶瞬间就红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只是未到时候罢了。自己最爱的女子,要为了自己的大业自愿牺牲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洛楚雨再也忍不住了,扑进洛楚风的怀抱里:“楚风,我……我也舍不得你,我舍不得洛家,我不想嫁给他,我也不想啊!”洛楚雨哭泣着。
听着洛楚雨的话,洛楚风心如刀割:“楚雨,听我的话,我们不嫁了好不好,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洛楚风双手扶住洛楚雨的肩膀,急切的问道。他什么都可以不要,黑府也罢,权势也罢,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可以不要洛楚雨。
“楚雨,我带你离开,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好不好?”洛楚风急切的问道,只要洛楚雨一个点头,他立刻就带洛楚雨走。
洛楚雨摇摇头,紧紧抱住洛楚风:“楚风,不要这样,楚雨不值得你这样冒险。你和爹爹的好楚雨一直都记得,从来都没有忘记,楚雨不能让洛家陷入危险。楚风,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照顾爹爹,楚雨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洛楚雨泪水涟涟。
她怎么舍得洛楚风?从小到大,洛楚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默默的陪着自己。如果没有洛楚风的陪伴,自己也不会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洛楚雨都知道,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楚雨,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我宁愿你自私一点!”洛楚风的眼睛通红,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和不甘。
洛楚雨抱着洛楚风,一直在流泪。她不能让洛家的人陷入危险,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不是无私,而是自私。她自私的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们,她自私的想让他们都好好的。可是洛楚雨不知道,没有了她,他们要如何好好的生活?
洛楚雨和洛楚风说了很多,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原来,不仅仅是洛楚雨自己一个人记得,洛楚风也一直都记得。他记得自己的笑,记得自己的成长,记得自己所有的酸甜苦辣。洛楚雨偷偷的抹眼泪,却对着洛楚风努力的笑。
直到天色渐晚,洛楚风才不舍的离开了洛楚雨的院子,在洛楚雨看不到的地方,洛楚风的泪涌了出来;而在洛楚雨连忙转过身的时候,也是崩溃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