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远笑出声来:“不是她要开,而是我。”
时初还没刚刚咽下去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
傅言深很懂时初,他拍拍时初的背,小声提醒说:“别呛着。”
“很惊讶吗?”方尘远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说:“我平时就喜欢喝点咖啡,也一直都想开一个咖啡馆,这次正好有时间。”
时初知道他在影射什么,只装作不知道,再从拿出准备好的协议,很直接的说:“二舅,你也知道我现在接手方家,公司和制药厂那边的部分工作坚持需要得到你的首肯,他们不认手里的印章。”
方尘远瞥了眼手里的协议,里面的内容几乎都是逼着他交出主权的,当中的每个字都能看出时初的指向性。
要是不出所料,这多半出自傅言深的手笔,因为这就是傅言深的做事风格。
若不是方尘远能忍,这会儿几乎要翻脸。
他就是个老狐狸,表面看着无言,心里则是另外一幅场景。时初在方尘远一闪而过的异样中捕捉到一丝隐忍,若不是她看得仔细,还真以为他满不在乎。
时初在心里暗自嘲讽,她就是想让方尘远心里憋气,又无可奈何的样,他越是生气,时初就越是解气。
“二舅,没有什么问题吧?”时初故意这样问他。
方尘远扯出一抹笑,对时初伸手,问她要笔。
“抱歉,我忘记带笔了,二舅这儿应该有吧。”
方尘远一顿,知道时初实在故意刁难他,他也不气,很平淡的说:“有,当然有,二舅哪能少得了一支笔。”
他侧目对祁勤道:“把笔拿来。”
祁勤转身上楼,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就将笔拿了下来,动作和速度都不像六七十岁的人。
方尘远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在签好名字的时候,时初拿出印泥:“麻烦二舅盖个章,这样更具有说服力。”
方尘远耐着性子在签名的地方盖上了手印,然后将签字画押的协议交给时初。
时初接过,假模假样的看了一眼,然后装进档案袋中,随即起身对他说:“二舅,我和言深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喝咖啡逗鸟了。”
“老祁,送送时初。”
“是。”
“不用麻烦,祁叔止步吧。”时初淡笑,转过身笑容就消失不见。
方尘远亦是如此,他阴沉着脸,手死死捏着杯子,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时初戳一个洞似的。
祁勤止步于此,他转过身看到方尘远阴沉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强压着情绪,低头询问:“二爷,现在怎么办?”
方尘远瞳孔微张,深沉道:“你马上出岛,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待在这里,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回来。”
祁勤应声:“明白。”
他转身上了阁楼,不一会儿就从正门离开老宅。
此时刚走到住处的时初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乔桦打来的。他在问时初协议让方尘远签了没有,因为公司有部分人是方尘远的手下,他们不认可乔桦。
所以在接手的时候被阻挠,这也是时初为什么大清早就去找方尘远的原因。
要想彻底接手他掌管的产业,必须得走这一遭。
时初将协议已经签好的事情跟他说了,乔桦这才放心,又跟她说了两句,准备回老宅拿协议。
电话刚刚挂断没多久,张晨又来了电话。
“接触得怎么样?”
“这个合作我们拿不下,方尘远对那边下手了,他们内部正乱。”
时初下意识去看傅言深。
“怎么回事?”
“预先跟方尘远合作的那个人昨晚被暗杀了,尸体今天在大桥底下被发现,应该是方尘远那边下的手。”
时初愣了,她不懂方尘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资料上看,那人跟他已经是合作了好久的生意伙伴,没想到他说下手就下手,一脸情面都不留。
傅言深将电话接过,对着张晨说:“知道了,你先回来和乔桦把公司的事情交接好,预防方尘远有其他计划。”
“好。”张晨说:“方和怀和方怀钊手上的产业我已经让人去清点了,不过内部有太多弥留的人,要想一下子除去不太可能,这个得花时间。”
“我知道,先解决好方尘远的事情再说。”
傅言深淡淡回应。
“行,我知道了。”
两个人同时挂了电话,倒是默契。
“他说什么?”
时初问他。
“没什么,我让张晨先回来处理公司的事情,乔桦不熟悉公司的情况,不太好统筹管理。”
时初哦了一声,推开了房门,直接坐在床上。
她抬头望着傅言深,有些疑惑的说:“言深,你说方尘远签字这么爽快,他在盘算什么?”
傅言深解开袖扣,将藏蓝色的外套搭在衣架上,顺手理了理袖子,平淡的回应:“不知道,但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我们最主要是把方家的产业捋清楚。”
时初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方千雅他们在做什么?”
“与乔桦做交接。”傅言深看她:“怎么了?”
时初摇头:“没什么,随口一问。”
她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壁画,心里有事。她正想着什么,傅言深的脸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
时初想了想说:“我在想方尘远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好防患于未然。上次已经遭了他的道,误会了五舅,这次可不能出什么……”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压根儿就没发现傅言深根本没有在听,而是一直盯着她的唇。
或许是意识到不对劲吧,时初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傅言深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怪怪的,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一脸迷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有。”
“那你……”
时初突然感觉到什么,脸一下就红了,她下意识往旁边躲,奈何她的动作没有傅言深的快,一下就被抓了回来。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王叔说了,不能做那啥。”
自从傅言深受伤,时初就拒绝了好多次。由于治疗进行到下一个阶段,平日吃的药换了,傅言深的燥性就上来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说着,他就伏身吻在时初唇上,时初起初还反抗了两下,后来也就顺从了。
他们尽情释放着近来的压力,几乎一天都没出门,也没人打扰。
在解决完药厂和公司的事情后,好像一切都归于平静,方尘远一直待在老宅没有动静。
平日能看到他在院子里到处走,有时候还会和方怀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