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一直在想时初那丫头,看到她我就想到你三姐,她跟芸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听白蹲在老太太身边,情绪很低落,他紧紧捏着老太太的手:“抱歉,假如我……假如我早点带她回方家,可能你……”
老太太释然的一笑,没有多余的劲儿,只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这不怪你。”老太太泪眼婆娑,虚弱的声音又降低了一个度:“听白,我怕我等不到时初了,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吧,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好,我打。妈你一定要坚持住,小初马上就回来了,你还没看到你的孙女婿呢。”
老太太没说话,轻轻闭上眼,若不是旁边的仪器显示她还有生命体征。
另一边,着急的时初让张晨推掉了所有会议和计划,扭头给傅言深打电话。
兴许是傅言深在开会,手机不在身边吧,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时初着急疯了,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就在她准备给乔桦打电话的时候,方听白的视频电话打来了。时初赶紧接通,手机画面是医院的背景。
时初对此格外熟悉,因为跟小时候她母亲去世的时一模一样。
“小初,能看到吗?”
时初点头:“舅舅,能看到。”
话音刚落,画面一转来到病床边,老太太虚弱的模样出现在时初面前。
“外婆,外婆,我是时初,你看到吗?”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睁开一条缝,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连看清时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方听白将手机靠近老太太,时初的声音放大了。
“小初,跟外婆说说话。”
时初哽咽,眼泪无声的落下:“外婆,你昨天不是说想看到我吗,我已经买机票了,你等等我,等我回去好不好。”
她吸吸鼻子,哽咽着。
听到是时初的声音,老太太是心安的。
“外婆,我跟你说哦,妈妈的笔记本上有留给你和外公的一封信,是她去世前留下的。她说了,外公去世的时候她没在,到死都是一个遗憾,你不能让我有遗憾好不好。”
说到最后,时初的声音已经哽咽到不行,一句话都不能连成句。
“不哭。”老太太努力睁开眼,小声说:“外婆等小囡囡。”
此时,旁边的仪器已经发出危险的信号,站在一边观望的一声赶紧上前。
时初透过手机看到慌乱的一幕,这简直就是粘贴复制,跟她母亲抢救时一模一样。
她的心瞬间被揪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到老太太身边,这是最爱她母亲的人啊。
手机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转眼间方听白已经被赶到外面,慌乱中电话被掐断。
画面消失。
抢救室外,兄弟几个纷纷围拢上来,假模假样的询问道:“老五,妈怎么样?”
方听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冲上前想要打人。还没去呢,就被人给拦住了。
“你还有脸问妈的身体怎么样?”他冷笑一声:“你们现在巴不得妈死了吧,家产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重要?”
老大方怀钊不敢了,他黑着脸道:“老五,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什么叫我们巴不得妈死,过分了啊。”
方听白冷冷道:“放开。”
拦着的人一滞,随即松开了。
“老五,妈现在这个样子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你是妈从小疼到大的,说些激动的话我们也都能理解。只是你也这么大了,知道人言可畏,还是……”
“方尘远,你少惺惺作态。”他指着几个人接着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的最好祈祷妈没事,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方听白带着一身愤怒掉头就走。
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看不上谁。
“老大,老四,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方尘远在方听白走后也提出离开。
方怀钊和方和怀两个人,本来老四方和怀想也走的,结果刚刚转身就被方怀钊叫住。
“和怀,等一下。”
“怎么了,大哥?”
方怀钊把方和怀拉到一边,小声道:“时初那个丫头要回来了,她要是回来,那我们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方和怀心领神会的看他:“合作?”
方怀钊点头:“我们要在时初他们来之前,把海诺拿到手。到时候方家我们一人一半。”
“那老二呢?”
方怀钊想了想说:“你还想跟他合作?我告诉你,他这人吃肉不吐骨头的。真的拿到方家的掌握权,你觉得罚他还会留我们两兄弟?”
方和怀陷入沉思中,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里。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不管是你当家主还是我,那财产都一人一半。”
他伸出代表友好的手,方怀钊笑了一下:“合作愉快。”
两人暂时达成合作,只是背过身,刚才的笑脸荡然无存。
老大方怀钊的秘书轻声道:“老板,你真的要跟方和怀合作?”
“哼,跟他合作,他又什么资格继承方家。”方怀钊此刻是两幅面孔,他冷声道:“待会儿跟我去找老二。”
秘书愣了一下,随即神秘一笑:“还是老板高明。”
方怀钊不说话,神气的样子就说明他被捧得很高兴。
另一边的云城,刚刚结束会议的傅言深来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时初的两个未接来电。
他刚想回拨过去,裕康就敲门进来:“傅总,太太的电话,好像有急事。”
傅言深接过手机,刚放在耳边就听到时初哽咽的声音:“你在哪儿,刚才为什么没接电话?”
哭声让傅言深反应慢了半拍,他是最受不了时初哭的。
“时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哭啊。”
“外婆出事了,进了抢救室。舅舅让我们赶紧过去,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傅言深眉头紧皱,他猛地起身道:“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在公司。”
“好,你等我,千万别急。”
挂了电话,傅言深神情冷漠的对乔桦说:“马上把近期的工作,能延后的全部延后,会议取消。刚谈的几个项目,让各个负责人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傅言深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他穿上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出门就碰上来找他的主管,还没等女主管说话,她就被傅言深的气势吓到了。
下意识的往旁边撤了一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眼睁睁看着傅言深坐电梯走了。
裕康停在电梯口,一脸茫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裕助理,傅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