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轻笑,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有点吊胃口的意思。顾明伟心里打鼓,正襟危坐。
“顾总觉得这茶叶如何?”
顾明伟哪儿有心思品茶,他放下杯子,随口道:“时小姐,我今天是看在傅总的面子,不然我早走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逗弄我顾明伟,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闹。”
他终是沉不住气,开始恼了。
时初一笑,她说:“顾总,我都还没说,你就觉得我胡闹了?”
顾明伟不说话,脸色不大好看。
“要是我能让你跟时家绑定关系,迫使时家帮你们顾家,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顾明伟盯着时初平淡的脸,“你什么意思?”
现在顾家之所以弄成这副样子,不就是他们时家搞的鬼吗,就因为顾俊泽和时灵那件事儿,导致现在的结果。
还绑定时家,拿什么绑?
“字面上的意思。”
顾明伟忍不住笑道:“时小姐,你莫不是忘了顾家为什么会成这样?你说让时家帮我们,怎么帮?你真是存心拿我寻开心。”
时初不以为意,她缓缓抬起头对上顾明伟讥笑的眼睛。
“如果我让时灵和顾俊泽结亲呢?”她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道:“你也知道时灵是我父亲的掌上明珠,有她在,你觉得他不会选择帮顾家?”
顾明伟觉得有意思,他跟着问:“就算你说得对,可你父亲从来就看不起我们顾家,又如何能让时灵嫁到顾家。”
“因为时灵坏了你们顾家的孩子,这一点足够了吧。”
顾明伟着实惊到了。
“你说时灵怀了俊泽的孩子?这怎么可能,难道是那天……”
“你猜得不错,就是那天晚上,不过……时灵好像不太想要,不出意外,明天就要拿掉咯。”
时初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跟着起身准备离开。
“我今天来就是给顾总说这件事,至于你怎么做,那我就管不着了,毕竟机会在眼前,过时不候,就看你怎么抓得住了。”
时初始终保持高雅的姿态,她打开包,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然后从容不迫的走到门口。
在离开的时候,沉默的顾明伟突然转过身,对门口的背影道:“时小姐,你也是时家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时初停下脚步,轻声说:“你就当我是做善事咯。”
顾明伟坐在一起上,他望着紧闭的大门发愣,跟他一起来的男助理心生疑惑。
“顾总,你说我们能相信吗?”
顾明伟幽幽的转过头,拿起了时初遗留下的文件夹,看到里面的检查报告,他不吭声。
这一边,已经完成任务的时初去了隔壁包间,看到傅言深正坐在位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都跟他说了?”
时初坐在他旁边,很自然的拿过傅言深剥好的虾放进嘴里。
“说了啊,就看自己怎么帮我了。”时初撑着下巴,歪头去看着傅言深道:“你说我要不要再加把火,帮帮顾明伟?”
一般时初的眼珠子左右转的时候,多半就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顾明伟不是个傻子,你还是先吃东西吧,不是说饿了吗?”敷傅言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帮她挑去里面的鱼刺。
他对时初可谓是极度宠溺。
酒足饭饱后,时初和傅言深准备回去,在路上接到乔桦的短信,他说:“傅总,顾明伟让人联系了记者,多半是想把事情闹大……”
时初勾起嘴角。
“顾明伟这是要逼时家就范啊,我还以为他会去找我父亲谈呢。”
“别吹凉了,要感冒。”
傅言深关掉窗户,冷风被阻隔在外。
时初撇撇嘴,小声嘀咕:“我哪儿有那么弱啊。”
她的话被傅言深听得一清二楚。
“上次是谁吹了风闹头疼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
时初自知说不过傅言深,索性就换了个话题,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明天你没什么事儿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老爷子哪儿不去了?”
时初纠结了,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傅言深说:“老爷子脾气可不好,你最好还是去他哪儿,要是你不放心,我会让裕康守着,不会让事情有差错。”
时初想了想,失望的点头。
“行吧,我就等着看我父亲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想到时家会乱成一锅粥,她就高兴。
这股兴奋劲儿让时初迟迟不能入睡,最后还是傅言深舍生取义,卸掉了时初的精神头儿,把她给累得睁不开眼。
一觉醒来,时初迟到了,她慌慌张张跑去陈正恩家里,结果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客厅,老爷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打量着对方。
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年纪不大却戴着金丝边的眼眶,一双杏眼让他更加显小。
他温文尔雅的,手腕上还戴了一串珠子,故作老成的感觉,因为袖子挡着,时初看不清楚珠子的材质,不过他修长的手指上戴了一个翠绿色的戒指,那东西价格不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时初觉得他的轮廓特别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就在时初打量的时候,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你是陈老师的学生吗?”
男人说话轻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嗯,你好。”
话音刚落,老爷子的声音就从内屋传来了出来。
“听白啊,你在和东西从哪儿来的啊,我……”老爷子的声音透着兴奋,他一抬头就看到时初,他笑着改口说:“丫头,今天迟到了啊。”
时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把带来的茶叶放在桌上,笑着说:“我这不是给您拿茶叶去了嘛。”
老爷子摆手:“坐着吧,待会儿再跟你说。”
他的目光转到那个叫听白的男人身上。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老爷子觉得这块儿料如何?”
方听白带着些许笑意,说话犹如流水一般。
“是个好料,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两人坐在红木椅上,老爷子手里拿了一个鸡血石,颜色艳丽,一看就不是凡品。
时初悄悄想着,她坐在一边盯着说话的两人。
“这本是给奶奶的寿辰礼物,至于怎么做,还是按照老爷子的想法做吧。”
老爷子理了理眼镜儿,打量了半天。
他们絮絮叨叨的讨论着,时初没觉得烦闷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