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伤,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闰阳,快来看看二爷,快点。”
祁勤急得不行,他扶着方尘远,免得他摔倒。
闰阳赶忙上前,简单查看了方尘远的状况,他已经快喘不上气了,现在吃药也不行。
他掰开方尘远的牙关,沉着脸对祁勤说:“祁叔,把二爷送到我房间去,快。”
祁勤不敢耽搁,立马叫来了人将方尘远背着往外走。那两个元老看着人离去半天没反应过来。
在祁勤要跟着离开时,其中一个人拉住了他。
“祁管家,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二爷到底怎么了。你别跟我说只是清晰激动导致的,我看他根本不像。”
祁勤沉默不语。
“祁管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我们跟了尘远多少年,那一次不是力挺他,怎么,你还当我们是外人?”
他一次次逼迫。
祁勤露出一个笑来:“秦爷有心脏病,近段日子一直处于劳累阶段,你也知道二爷的年龄摆在那里,老了,身体撑不住,所以才吐血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们都是二爷看重的人,也是一直跟随二爷的人。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看祁勤说得那么真,几个人稍稍放心。
“那现在怎么办?”
“等二爷醒了再说吧,各位可以先回去。”
“祁叔。”
屋外传来闰阳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得过去了,你们自便。”
祁勤越过他们,疾步往外走。
留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哥,你觉得……”
“算了,别多想,祁勤不都说了吗,只是心脏病犯了。这里有闰阳,我们过会儿再来商量之后的事。”
他们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走吧。”
几个人跟看守的人说了一声就消失在雨幕中。
另一边,方千雅接到了方尘远昏迷的消息,祁勤让她赶紧回去,还说方尘远的情况不太好。
挂了电话,方千雅将手机扔在一边,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么冷着,司机也不敢开车。
“小姐,回去吗?”
方千雅揉揉鼻梁,冷声道:“闰易你开车。”
她看向驾驶位上的司机:“你下去。”
“啊?”司机愣住了,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路上还没车子。
“我让你下去,要我说第三遍吗?”
司机不敢停留,灰溜溜的下了车。
好在天气不冷,雨水打在身上并不冷,只是睁不开眼。
方千雅将后座的黑色雨伞扔了下去,她对闰易道:“去医院。”
闰易愣了一下:“还去医院?”
这个时候不应该回去吗。
“我只有我的打算,你尽管开车就是。”
闰易没有多话,他发动车子,轮胎碾压地上的水滩,溅了司机一身的水。
过去的路上,方千雅脑海里闪过很多种想法,对于这次的战役,他们注定要输。
闰易透过后视镜看方千雅,她迈着脑袋,就剩下一个后脑勺。
一道惊雷乍起,时初被吓醒,她猛然睁开眼,额头出现一层薄薄的细汗。
身上的病服被侵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心有余悸,伸手将灯打开,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道:“安安,不要怕,有妈妈在。”
由于月份还小,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有给出一点回应。
不过门口传来敲门声。
时初以为是傅言深,结果开门看到的人却不是。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转变成冷漠。
“你来做什么?”
方千雅关上门,迈步走过来,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时初身上。
“看你这么有精气神,应该恢复得不错。”
时初冷眼看她:“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你是来看我是不是有事,那就得让你失望了,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可以走了。”
“时初,你干嘛对我这么有敌意,友善一点不好吗,你怀着孩子,太激动可不好。”
方千雅不骄不躁,没有因为时初的冷言相待而生气。
提起孩子,时初的情绪果然降了不少,她捂着肚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千雅。
方千雅也在看她:“孩子有三个多月了吧,还有六个多月就该生了,傅言深应该非常喜欢他……”
时初不知道她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而且她不喜欢有人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这会让她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方千雅,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方千雅收敛笑意,对上时初疑惑不解的目光:“我要是说我是来求你的,你信吗。”
时初冷笑出声,觉得方千雅在故意埋汰她。
“求我什么?求我放弃方家的主权,把方家让给你爸?那我看你是找错人了,他现在不已经算是方家主权人了吗,还在乎一个称呼?”
“我想求你放我父亲一马。”
“?”
时初更纳闷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方家还是你说了算,傅言深和五叔联手了,一半的元老签了协议,从反对到支持你管理方家,Davis和那个泄露资料的黑客也被抓了。
他们都认了罪,网上对你的负面评论都没了。我爸输了,输得彻底。”
时初懵了,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方千雅所说的事情。
“等等,你说清楚,什么协议,什么被抓,什么负面评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千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到时候你看新闻就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望着还迷糊的时初,对时初的羡慕达到了顶点。
时初多幸运啊,她能遇到眼里只有她的傅言深。能拥有对她那么好的方听白,能拥有那么多真心的好友……而她,什么都没有。
方千雅知道,按方尘远放下的罪孽,他就算免除了死刑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他仅剩下三个月,方千雅不想让她在那么冰冷的地方度过最后的余生。
“时初,你赢了,能不能看在我救了你几次的份上放过我父亲,他年纪大了,受不了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你对他的恨可以发泄在我身上,我愿意代替他受过。”
“值得吗?”
时初定眼看她:“方千雅,你这样子做值得吗?你父亲眼里只有方书樊,根本没有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书樊,你在他心里不过是辅佐方书樊的工具。”
“或许吧,但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父亲,生我养我的父亲。”
时初沉默了。
空气凝结,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屋外的风还在使劲儿的刮,雨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这是唯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