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起身,白色的布料挡住往下坠,挡住了她的身形。
“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些事情呢,我也就说说,并不是要逼诸位还什么。就是从今天开始,麻烦你们将把你们手里的项目统统交出来。
相信方家拿出来的钱已经够你们养老用了,就不麻烦你们这么大年纪还那么辛苦做事了。”
“凭什么,你说让我们退休就退休?时初,你当上家主才多久就敢这样做,你对得起你后面的列祖列宗吗。”
激动的人指着时初身后的排位,怒不可揭。
可见时初的这一决定会让他们损失不少,不然也不会这么激愤。
时初往后看了看,平淡的说:“我想问问,你们这样做又对得起方家的列祖列宗吗?原本设立你们是为了什么,是协助我的。可是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对于我颁布下来的规矩不管不顾。
完全不听从我的命令,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对着干,这就是你们该做的?”
底下的人安静了几秒,立马就有人出来反驳。
“你颁布下来的规矩根本就不合乎我们做事的标准,他们当然不会服从。”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你一来就大量裁员,弄得公司人心惶惶。有主管携带大量的客户跳槽,就因为你,我们公司损失了多少,这些我们可都什么都没说。”
时初冷笑出声:“什么叫你们做事的标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人都往公司里面塞,把公司闹得鸡犬不宁就叫你们做事的标准?”
他们哑口无言,时初说的也是公司的现状,他们的亲戚那个不因为惯性坐上什么总监、总经理的位置。
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只能被迫做普通职员,无论怎么都熬不到头的那种。
公司这些连日渐下滑,大多是内部人员混乱导致的。
“你们扪心自问,大量人员跳槽是因为我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惯的?”
他们每人吭声。
气氛突然变得低迷、压抑。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时初,你也别把什么都怪罪在元老们头上,他们好歹也是长辈,你这样咄咄逼人不太好。”
时初在心里直笑:方尘远这时候出来当好人,可真会选时机啊。
时初挑眉,淡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傅言深就站在她身后,平淡的帮她理了理外套,小声说:“别那么激动,小心一点。”
“我知道。”
两个人交头接耳,底下的人也没敢说什么。
回到事情的本质上,时初咳嗽两声,将注意力拉了过来:“我说过,这些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也不用这么激动,当心气坏了身体。
身为方家的元老,我觉得你们是有必要协助我将方家管理得更好。
刚才时初有得罪诸位叔叔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包涵。时初年纪小,有些话说得重了些。我在这里跟你们道歉,不好意思。”
时初说这些话,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若是不识好歹,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反正时初有理,去哪儿都说得通。
“时初说的这是什么话,是我们这些做叔叔、婶婶,做舅舅的做的不对,该道歉的应当是我们才是,是我们。”
元老中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说着,她带着谄媚的笑,侧目用眼神示意方怀钊。
他会意,忍着心里的火气笑着说:“是是是,是我们做的不对,还得谢谢时初你,不计较这些。”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一个个的开始说起了好话。
祠堂的现状就是个大型的打脸现场。
方尘远捏紧了手上的扳指,阴沉的眼神越发的冷漠。
角落里的方听白跟他是两个极端,他表面看着冷冰冰的,感觉不问世事的样子,淡定的喝着茶,其实心里高兴极了。
能看到时初今天这般硬气,他是最开心的那个。
就是时初今天的招摇怕是会让他们这些人萌生反抗的心思,到时候抱团更是靠近方尘远,这怕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想着,方听白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向方尘远的方向,只见祁勤伏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他打起精神,对身后的易洲招招手。
易洲低头听到方听白说:“你去跟时初他们说,当心……算了,不方便,你待着吧。”
要是易洲贸然过去,到时候方尘远那人多半会起疑心,方听白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不,就过了一会儿,方怀钊得到指示,顺承的说:“我们肯定是愿意把手上的项目交给时初你的,但是也知道,方家的产业众多,你能忙活得过来吗?”
时初还觉得奇怪,怎么方怀钊突然就答应了,她刚准备说话,另一个人又插嘴说道:“就是啊,你身体应该还没恢复好吧,而且你一个孕妇,这么强的工作量,能受得了吗?”
时初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原来找这儿等着呢。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一茬。时初你还怀有身孕呢。”
一群人一唱一和的,用怀孕的事儿挤兑时初。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能处理好。”
时初不慌不忙的回应着,一点儿不带怕。
她早先就和傅言深想到了他们会来这么一出,在养病期间她就让张晨在公司暗暗选拔了一批人。
加上之前让他去别的公司挖的管理者,有他们的配合,很快就能融洽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时初,不是舅舅故意说你的不是,在养病期间公司的股价下跌了很多。若不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给你撑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看看你现在怀有身孕,身体也不好,总不能将公司交个一个外人吧。”
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方怀钊故意往傅言深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时初淡笑:“这个舅舅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管理方家,不会让方家落入‘外人’之手的。”
“……”
方怀钊噎住了,这话不是在说他们吗,时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说话夹枪带棍的,好难听。
“今天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些,麻烦诸位将手里的事情交接一下,以后就别管公司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一直稳如泰山的方尘远说话了。
“这可不行。”
他淡定的望向时初,深沉的眼睛门上一层友善的假面,他说:“我们可以将大大小小的合作交接给你,但是方家我们不可能不管,万一你经营不善呢,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看着祖辈的山陨落吧。”